拉了她的手按到那麒麟上,這一無聲的舉動,就是安了心要讓蘭氏以為他是在示明身份。
褚明錦不知郭從炎是如何瞞騙蘭氏的,褚瑋倫卻稍一聯想就知道了,那塊不值錢的玉珮,是褚家祖傳之物,郭氏當時跟他索要,藉口是那玉珮經過幾代人之手,能辟邪,褚瑋倫雖是給了,多年來一直耿耿於懷不能忘卻,固而十年過去,還記得清清楚楚。
“錦兒,爹不想活了。”被太醫銀針扎醒後,褚瑋倫拒絕喝藥,像個任性的孩子,在褚明錦面前使性子掉淚。
褚明錦默默陪著垂淚,哽咽著道:“女兒甫得知時,真恨不得找到姓郭的賊子,千刀萬剮以消心頭之恨。”
褚瑋倫此時,心中的恨比褚明錦更甚百倍萬倍。
是他引狼入室,若他沒有寵郭氏寵得沒個度,褚陳氏就不會顫顫驚驚討好郭家的人,若他沒有給郭從炎那塊麒麟珮,郭從炎就冒不了他的名。
得到褚明蕊重病的訊息,他從陽平州回家,蘭氏對他比之前多了一絲柔情,他那時以為蘭氏為了救女兒,才對他流露出些許柔情,心中更恨褚明蕊這個情敵的女兒,如今得知其中的隱情,方想明白蘭氏當日是真情流露,想起自己那時對蘭氏的誤會,在對褚明蕊的事情上的決絕,痛悔得一顆心絞成一團,真個不想活了。
“錦兒,爹想死,想去向明蕊陪罪。”褚瑋倫流了會兒淚,忽地痛哭失聲,伸手狠狠地捶自己胸膛,“明蕊是我害死的啊!我引狼入室,我不仁不義,我該死……”
老爹確實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可畢竟也算是無心之過,褚明錦收了淚,勸道:“爹,眼下悔也無用,要緊的還是替明蕊報仇。”
“報仇!對,要報仇,我要手刃郭從炎,報仇雪恥。”褚瑋倫驀地坐直身體,叫道:“錦兒,把藥碗端過來給爹。”
褚明錦把藥碗遞給褚瑋倫,看老爹情緒下靜下來,忙出去招馮丞斐與李懷瑾進來,一起商量對策。
“爹,聞人雄一案,我們分析,明容是被鄭家利用了,公堂過審時,只怕要將殺人之事,嫁禍給馮郎。”褚明錦徐徐道出猜測。
褚瑋倫早先就有所疑慮了,道:“不止鄭家,我猜夏家也參與了,先整倒格非,下一步就是褚家,然後皇宮的供應,夏家取而代之。”
“正是。”李懷瑾點頭,恨聲道:“可恨你的寶貝女兒,愚不可及,竟連同外人來害自己人,眼下她作人證,她一個女子殺人又明擺著不可信,這嫁禍一事,也不知怎麼化解格非才能脫身。”
四人計議了一會,關鍵還是在褚明容身上,只是要她反咬一口不易,一時都沉默了。
靜默了片刻,褚瑋倫咬牙開口了:“王爺,格非,你們想辦法,把案子暫時壓下爭取明天不過堂審理,咱們這樣操作,我明日就透過商會,把褚家跟明容恩斷名絕一事發布出去,將這一事情的日期提前到五天前聞人雄汙辱明容那一天,將那一天的事,宣稱是他們兩人和姦,然後,我不屑這個女兒女婿,把她趕了出去,這事,若是公堂找人證,褚府裡很多個下人都可證實。”
褚明錦介面道:“他們那天只隱隱知道明容出事,卻還不知出的是什麼事,這就更加落實這一說法了。”
“正是。”褚瑋倫點頭,道:“商會那邊,爹完全能控制的。”
褚明容已被趕出褚家,與馮丞斐沒有關係了,馮丞斐就沒有替她殺聞人雄的動機,而且她與聞人雄既然是和…奸,這殺人一案,自然就另有別情。
“為了小姨子殺人,這說法有點說不過去。”褚明錦遲疑著道,她心中覺得,光擺脫這一點還不足以完全破解。
眾人也覺得有理,馮丞斐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輕划著,忽地重重一敲,黑得純粹眸子裡面盪漾起一絲如釋重負的笑意,緊抿的嘴唇卻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