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向山坡上的一根大樹捶去,他的內力何止千斤,那顆大樹不堪被打,竟然轟的一聲折倒下去,他的手骨卻也因此而受傷,血肉模糊。
他渾然不顧,又伸出拳來,攻向另一顆大襯。
銀燕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發狂了般的冷傲晨,她沒有走近,這時的冷傲晨並不想讓任何人看到他失意的樣子,看到他痛苦的樣子,她靜靜的等著,心也跟著他一起在痛,嘴裡小聲罵道:“傻子,笨蛋!”心裡卻不再恨素顏了,長痛不如短痛,素顏此時的殘忍是對冷傲晨以後的仁慈,痛過這一次後,也許這笨蛋就能解脫了,她不知道自己的為何要這般的關心他,為何他痛時,自己的心也會跟著痛,只覺得這時的冷傲晨很孤獨,很寂寞,也很讓人心疼。她就是想守著他,就像他說要守著素顏一樣。
冷傲晨一連擊倒了好幾棵大樹,終於將自己弄得筋疲力盡,頹然的依著一棵樹樁坐在了草地上,眼睛黯淡無神地看向天邊那一輪眉毛彎月,心也如這月光一般清冷而無助。
銀燕見他終於不再發洩了,悄悄的走向前去,在冷傲晨的身邊蹲了下來,一抬眸,便看到他仍在滴著血的雙手,心跟著就顫抖了起來,但她沒有立即去握抓他的手,而是向他伸出手掌,那個她好不容易搶來的華勝靜靜的躺在她嬌小的掌心裡,“還給你。”
冷傲晨抬了眼,詫異地看著銀燕,手卻沒有動,眼裡露出一絲複雜之色。
銀燕將手再伸出一些,冷冷地問道:“要還是不要,不要的話,我可扔了!”
銀燕是真的想將手裡的這根東西給扔了,就像要幫冷傲晨扔了心裡那份沒有希望的感情一樣。可是,她沒有這麼做,她最希望的就是,冷傲晨能親手將它扔了。
冷傲晨還是沒有動,靜靜地看著銀燕,漸漸的,眼裡又有了危險的氣息,銀燕不屑的瞪了他一眼道:“看什麼看,沒見過你這麼小氣的男人,不就是搶了你一根華勝麼?竟然還氣得跑到這裡來發脾氣,本郡主這樣的東西多了去了,搶它不過是逗你好玩罷了,你看你,把自己弄成什麼樣子了?值得麼?”說著,就拿手去戳冷傲晨的傷口。
冷傲晨被她戳得劇痛,噝的一聲,抽了口冷氣,冷聲道:“你這女子怎地如此惡毒?”發怒時不覺得,這會子被她一戮,真是痛死了。
“惡毒又怎樣?至少不是傻子,沒有自己將自己弄傷。”邊說,邊自懷裡掏出一瓶金創藥來,輕輕的托起冷傲晨的手,將藥粉撒在傷口上,又將自己的衣襬撕下來一塊,熟練的幫他包紮著。
冷傲晨靜靜地看著銀燕,並沒有拒絕她的幫助,任她施為著,好半晌,兩隻手都被包紮好了,他淡淡地說了聲:“多謝!”
“你要真謝我,就把這東西扔了。”銀燕再一次將手中的華勝遞了過來,美麗的大眼裡含著期待。
冷傲晨看著她手裡的那根鑲著紅寶石的華勝,心再一次被扯得劇痛,他顫著手,將那根華勝接過,託在掌心裡,要扔了嗎?扔了就能放下了麼?真的能斷了那份情麼?不值得,她一再的說不值的,確實是不值得,可是除了她,還有誰能讓自己動心動情?
東西不過是個死物,感情卻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冷傲晨悽然一笑,將那東西收了起來,卻並沒有再掛在腰間了。
銀燕眼裡的失望毫不掩飾,小聲地罵道:“你這個大笨蛋!”卻是伸手去攙扶冷傲晨:“起來吧,夜涼,你還要回京城呢,這會子只怕大周的御林軍已經找到你家別院裡去了。”
冷傲晨依言站了起來,卻是讓開身子,聲音變得溫和了很多:“我只是手上有傷。”更重的傷在心裡。
明明身體也受傷了好不好,跳那麼高摔下來,只怕傷著內臟了,從來沒見過這樣笨的人。卻又撲哧一笑,罵道:“還真是個死要面子的人,讓我扶下會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