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隱約聽到了浪花拍打著沙灘的聲音,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是趴在了岸邊的礁石上!身上還穿著那件衝出艙門臨時披上的淺水潛水服。
這是什麼地方?他警覺地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趴在沙灘上,身後是無垠的大海,半隻軍靴還浸泡在清澈的海水中,細沙在湧動的海浪中緩緩移動。潛水服和快乾深藍色軍褲已被輕柔的海風吹乾,帽子卻不知去向。幸運的是,除了雙手有幾道擦傷外,身體並無其他不適。遠處是幾座長滿海邊低矮灌木叢的小山,白色沙灘如腰帶般環繞著山丘。太陽呈淡白色,並不刺眼。海風從海上吹過沙灘和山丘,向內陸延伸。這裡看起來不像帝汶群島啊!
他從趴著的礁石上滑下來,才發現,這塊方桌大小的石塊要高出沙灘三十多公分,這讓他感到一絲慶幸。估計是潮水把自己推上了這塊礁石,相比直接趴在沙灘上,現在的處境顯然要好得多。然而,更重要的問題擺在面前:自己究竟身處何處?昨晚,他還在“抹香鯨七號”艦橋上,正浮出海面。他清晰地記得,當時自己剛擰緊艦橋的密封閥門,隨後一群大魚突然衝向自己,緊接著一團耀眼的白光將他包圍。在那之後,他只記得自己在白光中不斷旋轉,而其他事情則變得模糊不清。尼古拉努力回憶,但腦海中的記憶彷彿被一層迷霧所籠罩,難以拼湊完整。
“stel!等等我!把相機還給我!”尼古拉聽到遠處傳來一聲女子歡笑的呼喚,這聲音將他從努力回憶中拉回到了現實。他迅速扭頭看去,只見一前一後有兩個身材高挑的女子正穿著比基尼泳裝朝他所在的方向跑來。
跑在前面的女子擁有一頭耀眼的銀髮,她手中揮舞著一部相機,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大聲喊道:“anna!你追不上我的!”而後面的女子則氣喘吁吁地追趕著,邊跑邊喊:“stel!快停下!那裡面還有我和joy的照片呢!我要看看到底拍了些什麼!”
‘‘壞了,我要被人發現了!’’尼古拉轉頭一想,正好問問她們這是哪裡!
尼古拉正要張口打招呼,突然意識到聽她們的口音,說的似乎也不是純正的倫敦腔的英語,而和美麗國的語調就差別更大了!不管怎樣,自己堅決不說俄語就好!
‘‘hello!’’尼古拉試探的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兩人揮了揮手。跑在前面的stel放慢了腳步,追趕她的anna趁機從後面一把搶過stel手中的相機。
‘‘你好!水手!’’兩人相視一笑後,看著眼前這個年輕英俊的水手,stel和anna和尼古拉打了打招呼,也顧不上搶奪相機了。
‘‘能否告訴我,這裡是哪裡?!’’尼古拉操著尚不流暢的英語問道。
‘‘哈哈哈,一大早就這麼搭訕女孩子!?這個方式有點土了!’’anna抖了個機靈,講了一大串,尼古拉聽的雲裡霧裡!
‘‘我,我,我剛發現自己漂到這裡!我昨晚在帝汶海的羅地島附近落水了!’’羅地島是尼古拉之前執行海參崴基地到蘇門答臘基地航線的常規上浮點,也是作為潛望哨觀察員的他最容易記住的座標。
‘‘你是什麼人?水手!’’stel倒是認真起來!
‘‘我們的貨輪昨天晚上被撞了!我掉進了海里!然後今天一早就發現自己在這塊石頭上!’’尼古拉這麼說倒也沒說謊!這讓stel從他略帶緊張的眼神中看到了真實。
anna開啟了相機,對著尼古拉和stel一頓拍,然後問到,‘‘你叫什麼?水手!我們現在在勒韋克角!靠近布魯姆!你正好踩著我們的凱布林海灘!!!’’
‘‘布魯姆?勒什麼角?’’尼古拉一頭霧水,‘‘我叫尼古拉,尼古拉西多夫!’’疑惑的眼神告訴anna和stel,這個傢伙沒準是被海水泡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