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客廳裡。他輕手輕腳地拉開落地窗門,走出陽臺,靠在欄杆上,抬頭看了看懸在夜空的滿月,想起那個一去不返的老人精——況復生。那是他60年殭屍孤寂歲月中唯一的安慰,要不是他,恐怕他早就發瘋了,要不是他,他也不會住進嘉嘉大廈,開始他的新生活,也不會遇見命中註定的那個她……天佑還記得復生曾經說過,60年前的月亮和今天的一樣圓,就當自己過了個很長的夜晚……對,很長的夜晚……他轉過身,低頭看樓下的破城,偶爾路過的人……他總希望,當過路的人抬頭時,他看見的是他熟悉的臉……時間就在這淡淡的哀傷和失望中流逝。
月亮已經上中天了。天佑嘆了口氣,回到客廳,關好落地窗門,坐在月色籠罩著的沙發上,和往常一樣,拿起檯燈旁的素描本,藉著有些憂傷的淡淡銀光,描繪著一個刻印在記憶深處的女子,他一生的摯愛——馬小玲,專屬於他的巫婆玲……隨著鉛筆在白紙上的舞動,一個拿著伏魔棒,穿著超短裙戰衣的女子躍然而現,那堅定而自信的眼神彷彿在說,沒有任何妖魔鬼怪不能被她收服;下一張,一張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不描而黛的柳眉,水靈的雙眸,彷彿只要靈動一轉就能出一個絕世好點子,俏麗的鼻子,櫻桃小嘴上掛著的燦爛笑容。當然,還有她的特有標誌,隨著笑容上揚的嘴角的美人痣……天佑看著小玲的素描,笑了,可是眼睛裡卻泛起了淚光。素描裡的她是如此地無憂無慮……這個時候,他想起天涯剛剛那個轉眼睛的小動作,真的像極了小玲。接著,他又畫了一張,是一家三口的全家福……一切的一切,是那麼地恬靜、幸福……全家福上的笑容刺痛了他的眼,扎進了他的心,然後化作一把鈍刀,一刀刀地在他心上切割著,隱隱痛著,緩慢而折磨……
是不是幻覺呢?他怎麼覺得心,真的痛了呢……他痛苦地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吸著空氣,緩解胸口的劇痛……看來,他身體的紅雪病毒又發作了。他抽起一張小玲的素描,放在左胸口,閉上眼睛,彷彿只有這樣才可以緩和聖母的紅雪病毒對他身體的侵蝕和折磨……漸漸地,他帶著緩慢而冗長的憂傷和紅雪病毒的折磨進入了夢鄉……
☆、前傳2 摯愛(2)
早晨的陽光從窗子裡射進屋,將天佑軟軟地包裹起來,添上一層柔和,少了一份哀傷。朦朦朧朧間,他好像聽到對面房子的住戶開門聲……轉念一想,不可能啊,小玲房子的鑰匙在他這裡……該不會是小偷吧?!想到這裡,他猛地一下從沙發上紮起來,快步至門邊開啟門……
那白色的身影,俏皮的辮子,高跟鞋配超短裙,修長的腿……
他頓時定在了原地……
對面的人聽見天佑的開門聲,轉過身來……
在那人的臉龐映入眼底的同時,他的瞳孔在那個剎那頓時縮小……“啪”的一聲,天佑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用痛來證明自己不是在做夢……
“臭殭屍,你幹嘛扇自己一巴掌啊?傻呀你?”
天佑還呆在那裡,沒有任何反應。直到面前的馬小玲對著他大喊一聲:“況天佑!”他才回過神來……顫抖著朝她伸出手,毫不猶豫地一個熊抱抱住眼前朝思暮唸的人,如此真實的觸感讓他再也忍不住,真的忍不住……
她硬生生地被他扯進懷裡,仰著下巴靠在他的肩上。
“小玲……真的是你……”
她抬手撫上他的背,回抱著他,輕聲問:“你怎麼了,沒事吧你?”
不穩的鼻息落在她的頸間,一滴,兩滴,炙熱的淚碎在小玲的肩頭。就這樣,她任由天佑緊緊抱著。他不說話,她也不好說話,於是只好放任自己的雙眼四處瞧瞧。忽然之間,她瞥見了落在茶几上的那幾張素描,一個幸福的笑在她的嘴邊揚起……好一會兒,她看了看牆上的鐘,開口說:“喂,臭殭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