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驚無喜模樣,只是拿眼睛看著譚縱,好似在問究竟該如何處置這些個人。
譚縱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能看明白這人的眼神,但他的確收到了這麼一個訊號。便在譚縱為難時,那中年人忽然眉頭一皺,右手袖子飛快一卷,只見著一道銀光在空中一閃,直朝譚縱咽喉飛去。
這中年人突然對自己動手,譚縱的確是未想到,特別是這人選擇的時機之恰當,正是所有人鬆懈之時,便是陳揚這些侍衛的包圍圈都因為刺客們伏法而鬆懈了下來。
而那銀光來的又是極快,待陳揚等人反應過來時,再想要中途攔截卻已經是來之不及,急切的刀光只能茫然地切在空處。譚縱也是有心想要躲避,卻發覺自己全身僵硬,好似被人施了魔法一般,竟是半點也動不了。
便在這時,那銀光卻是倏地一下緊貼著譚縱頸脖飛掠而去,那銀光飛過時帶來的絲絲寒意,以及一股子淡淡的油煙味道交雜在一起,不斷地刺激著譚縱的大腦神經,讓譚縱腦海裡呈現出了一一副高雅與低俗相糾纏的詭異,卻是讓譚縱整個人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待聽得腦後咔的一聲脆響,譚縱這才從驚恐中恢復過來,這才發覺腳下不知道何時多了一根裹了玉帛的竹筷,一根失了箭頭的羽箭。而他桌上卻是“哚”的一聲,譚縱拿眼去看,卻是半截箭桿,一個泛著幽幽藍芒的箭頭鑲嵌其上。
很顯然,這箭頭上淬了劇毒,否則決計不可能泛出這等詭秘的藍芒。
陳揚卻是第一時間從錯愕中反應過來的,連忙高呼道:“刺客有弓箭,速速保護大人!”
那中年人這時候卻是冷哼一聲,也不見他如何作勢,整個人便似是化作一股難以阻止的清風,眨眼間便衝出了酒鋪,瞬間便失去了蹤影。
陳揚這時候卻是開口道:“卑職失職,竟讓大人三番兩次陷於危險之中。待回到南京,卑職定去鍾統領處領罰。”說罷,陳揚卻是話風一轉:“只是此時敵我不明,還請大人速度離開,莫要再在此處耽擱,此處恐非久留之地。”
譚縱自是同意陳揚的說法,這會兒卻也不會將就什麼婦人之仁,更不會學那些個狗血小說裡頭的主人公要待在原地等救命恩人回來,徑直道:“這些刺客你們看著處理,最好能搜出些能證明身份的東西來。”說罷,卻是從地上將那支羽箭拾了起來,藏在了袖籠裡。
譚縱卻是記起來,這天聖教既然是邪教,若是能掌握到有利的證據呈上去,即便不能得到嘉獎,可能借著朝廷的粗胳膊將這天聖教剷除,那也是喜事一件,至少算是報了仇了。
陳揚聽了,心裡頭卻是一鬆,連忙就要佈置——在出發前,趙雲安便說過了,這次隨譚縱前往蘇州、杭州兩地的八名侍衛以陳揚為首,因此適才佈陣時眾人也是以他為首,他這會兒發號施令自然也沒人會抗命不從。
只是還不等他佈置,那酒館外頭頓時就是一陣人吼馬嘶,隨即便聽著人在外頭大聲喝斥著什麼,聽那語氣倒似是當地的巡捕。
譚縱聽著外頭的動靜,卻是皮笑肉不笑的念道:“這常州的巡捕司效率倒是挺高,來的竟然這麼迅速,當真是難得的很。看來,有機會卻是需要讓宋濂過來學習學習。”
陳揚卻是不敢接這些話的,他也沒這資格接,只是連忙帶著譚縱往後退到那櫃檯後頭,用那足有半人高的櫃檯擋著譚縱,便是那些刺客暫時也只能放任不管了。這時候,當真是敵我不明,特別是譚縱本就與王仁有仇,趙雲安又特別吩咐過,除非是監察府的,當地官員誰也信不過,因此陳揚這會兒發覺外頭是常州巡捕時便立即起了戒備心理。
譚縱卻也是不想與這常州地界的官員打交到的,一來是容易暴露行蹤,引起賊人注意——雖然從目前的情況已經暴露了,可正是因為如此,越在此處耽擱,就越容易給對付可乘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