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無恥!”
阮世平聽著舅舅王春書這般跟別人說,氣得拳頭都硬了。
阮青青攔住阮世平,自己走了出去。
“舅舅,我娘沒有回孃家不是不想回,是不想被人認為是回來打秋風的。前幾年,不用說前幾年就是去年開春的時候,我一家子都快餓死了。是我們不要命地在山上到處找吃的,找野物賣,然後全家上陣去開荒種地,才撐過來的。
家裡邊好不容易收了點糧食,一方面是為了感謝嘎婆幫忙炕小鴨,另一方面也是想著如今乾旱,擔心你們家裡糧食不夠吃,一勻再勻地給你們勻糧食。若不真是把你們當最親的親人看待,這個光景誰家有餘糧,哪家不都是在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王春書被當面抓包,再被小輩將這麼一軍,有一瞬的難堪。他惱羞成怒道:“我就從你家拿了三石糧食怎麼了?是你爹孃親手給的,我又沒有拿刀逼。怎麼,你還想要回去不成?”
“是給還是借暫且不論。我只是想跟舅舅說,在這旱年,我們家給你們勻出三石糧食已是極限,往後再也勻不出糧食。畢竟我們家裡也是有大一家子人要吃飯的,我們也是要活命的!”
阮青青擲地有聲道。
“春書,這就是你說的家裡不愁糧食?原來是拿著自己妹子家的活命糧在這打臉充胖子呢!”
“我是她哥哥,問她要點糧食怎麼就不行了?”王春書一臉不服氣道。
“那你還是我們的舅舅呢!我們家揭不開鍋時,你給點糧食不行麼?你怎麼不給?”阮世平忍無可忍地出聲懟道。
“世平、青青,既然來了,就先去家裡吧!”
得到訊息的馬氏走了過來,朝他們喊話。
“嘎婆!”阮青青和阮青青紛紛跟她打了聲招呼。
馬氏嘆了口氣,“家去吧!有事回家再說!”
阮青青沒有拒絕跟著她一起回家。
“你爹孃叫你們過來的?”
一到家,馬氏銳利的眼睛直視阮青青。
阮青青搖了搖頭,“昨天舅舅去我們家裡跟我娘說,家裡沒糧吃。從我們家裡又拉了兩石晚稻回來。我是覺得奇怪,明明半個月前我爹送了一石晚稻,怎麼半個月就吃完了?就過來看看,是不是這出了什麼事?不想,聽到舅舅跟別人說起那番寒人心的話來。”
馬氏一臉沉默地看著阮青青,許久,她嘆了口氣。
“自家裡的事不應該拿到外面去說。有事,你應該先到家裡跟嘎婆說。”
阮青青猛地看向她。在觸及到她那平靜而又嚴厲地眼神,阮青青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嘎婆,在送你回來之時,我和我爹叮囑過你們好幾次,這次乾旱不簡單,可能會持續到明年。糧食在這個時候尤為重要,舅舅去我們家裡拉了兩石糧食回來,不想著怎麼人不知鬼不覺地藏著,卻高調地拖去賣給糧販子。這是要把我們兩家一起架在火架上烤!”
馬氏恨鐵不成鋼地看向王春書,“你擅自去你妹妹家要糧了?還把糧食拿去賣?”
王春書情緒激動道:“娘,你是不知道!我遇到了縣裡下來的一位做事非常實誠的糧販子。晚稻一石,他給到了三兩銀子。
娘!什麼時候稻子賣過這麼高的價?往常稻子價賣得最高的時候也不過是三錢銀子。整整翻了十倍呢!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馬氏被氣得渾身發抖,“你個混賬!你真把從你妹妹那拉回來的稻子給賣了?”
王春書怯怯地看了眼自家娘,點了點頭。“都賣了!”
“舅舅,你也知道是往常。現在是個什麼局勢?是咱們廬臨、江淮、江夏以及沅湘四州府連續乾旱快一年的局勢。如果縣太爺沒有放潛龍江裡的水,你知道現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