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剛剛結束,秋季的糧稅被之前徵收的糧食給抵了的訊息就像長了翅膀似,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便傳遍到清水縣的角角落落。
大夥兒喜極而泣,奔走相告。
“前幾天傅大人還說幫我們大夥爭取,沒想到還真給爭取到了!”
“是呀是呀!總體來說,傅大人對我們還挺不錯的。前段時間更是跟著我們一起幹活,沒有一點架子不說,還要求跟我們吃一樣的,那真是一點嫌棄都沒有。”
“對對!從來沒有在哪個官員面前,我們敢直起腰說話的。但是在傅大人他們幾個面前,我們敢。”
“不敢不行啊!有一次我低著頭回話,你們猜傅大人怎麼說?”
“怎麼說?”
那人捏了捏嗓子,學著傅元昊一手背在身後,一手置於身前。“這位大哥,你是在地上尋金子麼?若是尋到了告訴本官一聲,本官絕對會幫你作證。”
“哈哈,傅大人就是這般風趣!”
“你這算什麼,我初次見傅大人那會兒,緊張的跟什麼似的,手腳不知道往哪放,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乾脆眼一閉,給他磕一個。不是常聽村裡老人說的麼,禮多人不怪。”
“你這個絕!”有人朝他豎拇指。
“誰知道傅大人說,小兄弟,這過年禮你行得太早了,本官今兒沒帶打賞的紅包。我當時都被說懵了,直到我族裡的三爺提點我,才明白原來傅大人這是不喜歡大家動不動就給他磕頭。”
“哈哈!你這個愣子!”眾人笑得前俯後仰。
“要我說,還是咱們清水縣的風水好。前面出了個愛民如子的周大人,現在又來了個沒什麼架子的傅大人。連帶著隨傅大人一起的袁大人、趙大人也不錯!”
“可不是!還有棗子嶺裡的那個叫阮青青的姑娘,厲害得不得了。讓我們的莊稼產量一增再增。我這種莊稼就跟做百日夢似的。放在以前,我要是跟我爹孃說我種出了畝產四石的稻子,我爹不僅要罵我癔症了,高低還得打了我幾個耳刮子讓我醒醒腦。”
“可不是!如果那個阮姑娘早生幾年,我的爹孃和哥哥們就不會因糧食不夠吃而被活活餓死了!”
這個話題太過沉重。
之前作物產量低,誰家沒餓死幾個人。若再加上天災,那人是整戶整戶得死,甚至是整村整村得絕。
“可惜如今戰亂,不然大夥定能過上吃穿不愁的日子。說不得兜裡還能餘些三瓜兩棗,沽個幾兩酒,買上斤把肉打打牙祭。”
“咱就知足吧!聽我以前的東家說,出了咱們廬臨府,照樣是處處鬧饑荒。要我說,如今世道這麼亂,咱們還是要藏點糧食。之前棗子嶺大張旗鼓地修圍牆,布機關,不就是為了防有人衝進他們村子裡搶糧?咱們雖然也修了牆,可沒人會布機關,真有賊人來怕是防不住!”
“對對,要藏點糧食!”
大家深以為然。
棗子嶺阮青青也在說這個,“爹,你去提醒下老宅那邊,把糧食藏起來。這秋收剛結束,又正巧朝廷免了咱們這邊的秋稅,怕有人會打我們歪主意。”
“嗯,這事宜早不宜遲。幸好咱們家的糧食一收回來,曬好後就入了地窖。我這就去跟你爺奶他們說一聲。”
“給李村長也提個醒吧!大家收點糧食不容易,不僅要藏點糧食,最近村口處的巡邏要加強。”
阮青青想想還是不放心地多囑咐幾句。
“行,去了你爺爺那後,我就去李村長那提醒提醒。”
平穩地過了半個月後,大家的警惕心也鬆懈了些。種完油菜和綠肥,大家進入了過冬模式,開始準備過年用的是東西。
“姑娘,有人!”
正在睡熟之際的阮青青被一聲又一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