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阮萬鐵他們歸來後,燕曲風一行人也回到了棗子嶺。
之前住的屋子是沒有了,不過他們很快在原來的地基上起了一座小一點的院子。
暖屋子的時候,大家問燕木匠:“燕木匠,你們是咋想的?都已經全家離開這裡了,怎麼又回到這個人煙稀少的棗子嶺?”
燕曲風呵呵一笑:“大概是覺得棗子嶺的風水更養人吧!我們走過很多地方,最後還是覺得咱們棗子嶺最好!”
“燕木匠就衝你這句話,我就要跟你喝一個!”
“對對,你這個不是棗子嶺的人比我們更像是棗子嶺的人!”
大家紛紛向他敬酒,燕曲風來者不拒,一一笑納。
末了,他走到阮青青那一桌,親自給阮青青敬了一杯酒。
“墨者能有今天的地位和繁榮,你功不可沒!”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阮青青聽得雲裡霧裡。
明氏在一旁補充道:“去年瘟疫起來時,我們避走至徽源府。後來聽說廬臨這邊實行燒村滅疫的政策,你們又還在廬臨府這裡。
你燕伯念及你小小年紀懂得頗多,若是這般喪生在瘟疫或者大火中實在是太可惜了。於是他不惜動用他爹留下來的鉅子令召集倖存於世的所有墨者來尋找你。
原本這是一場孤注一擲的豪賭。我們大家甚至都做好了會犧牲整個墨門弟子這個最壞的打算……”
燕曲風低低地笑了起來,接過明氏的話頭。
“卻不想,皇上因得知我們墨者重新聚集只是為了找你的下落,大手一揮,決定不再追究我們墨者的罪責。承諾只要我們沒有反意,當年的事禍不及剩下人。”
阮青青巨驚,不想自己在棗子嶺這裡艱難求生時,燕木匠能為她做這麼多。
於他,她也就是提供幾張圖紙的事。真論起來,關係還沒有與遲獵戶他們那般親近。
“雖然我不知道當年是因為什麼樣的事,引發你們墨門慘案。聽說那事過去距今也沒幾年吧?皇上能這般輕易放了你們?”
反正阮青青她是有些不信的,裡面肯定還夾雜其他什麼交易或者利益在裡面。
燕曲風面帶讚許地點了點頭。
“不錯,縱然我們有周大人他們幫忙做保,皇上他對我們也是不放心的。所以他提出了一個要求。”
阮青青心下一緊,“什麼要求?”
“若天下墨者的領導者是你,他便可既往不咎。”
阮青青連連擺手,“不成不成,我就只是個種田的小姑娘,能做什麼天下墨者的領導者?再者我還只是個十三歲的小姑娘,難堪大任。”
她是腦門被夾了,才要去接手這個燙山芋!
怎麼帶領大家發家致富還沒整明白,一場三年大旱和一場瘟疫便將之前她所有的心血葬送得一乾二淨。
她最近正在絞盡腦汁想著怎麼帶領家人掙大錢,哪裡有精力去當什麼墨者領導者。
“不!你最有資格!
首先在皇帝那,他需要的就是你這樣看起來難堪大任的墨門領導者,於他更好掌控;其次,你所接受的傳承應該是我們墨者嫡脈的傳承。也就是說我們的技術核心盡數掌握在你的手中。除了你,沒有誰能將墨門重振輝煌。除了你,也沒有人比你更有資格去做這個領導者。”
阮青青欲哭無淚,都說出來混的都是要還的。
果然,誠不欺她。
當初她為了能吃飽飯,冒昧攔下燕木匠,大談特談曲轅犁的好處和構造。因此與他們一家結下緣分。
後面更是一遇到問題或者銀錢不趁手的時候,就去他們那畫一幅圖。
可誰能告訴她,她僅僅賣幾張工具圖,怎麼也能把自己給搭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