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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兩塊生鏽的鐵片,正放在人的耳邊輕輕劃拉一樣。
從王戊將短刀送給寧缺兒的那天開始,寧缺兒就幾乎沒拔出過這把刀。
刀本身的品質並不好,所以有些生鏽,也可以理解。
刀鞘裡藏著五十兩銀子,寧缺兒沒用過,也沒拿出來過。
他一直怕看見,也不想因為這筆銀子,斷了某些聯絡。
而如今,他卻是把那張已經泛黃的銀票拿了出來。
面向著李憐詞,將之如穢物一般地丟在了地上。
“這筆錢。”一片死寂的夜裡,寧缺兒手中握著剛甩開鐵鉤的長劍,將出鞘地短刀,遞給了自己身邊的“鬼影”。
刀便這樣懸浮著,被“鬼”握在手裡。
“是你們李家當年買阿戊的銀子。”
一邊吃力地說著,寧缺兒一邊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跡。
“今天我把它還給你,從此以後,阿戊和你們李家,至少和你李憐詞,再無關係。”
李憐詞的面色一沉,可寧缺兒卻只是自顧自地繼續說道。
“你答不答應都沒什麼,因為今天,我會在這裡殺了你。無關私人恩怨,只因江湖規矩……”
“你們李家不是最講規矩嗎,於江湖上,拔刀相向,自當分個你死我活。”
“李憐詞……你且在那等著,我來殺你了。”
一語道盡,話音落下,寧缺兒身後的灰色人形終於徹底裹挾住了他。
,!
一股磅礴的內力赫然爆發,震懾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天知道那樣的內力究竟是怎麼形成的,就彷彿是已經變成了另外一種東西似的。
它包裹著寧缺兒,自己又像是長出了一隻“手”來,握著前者剛剛交給它的短刀,身上的灰霧起伏,催動著狂風,似在淒厲地嚎叫。
“碰!”兩腿一屈,寧缺兒不管不顧地筆直衝向了李憐詞。
“保護少爺。”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李家的黑衣人一同攔在了寧缺兒的身前。
“細雨,山雨!”暮雨氣短力竭地呼喚著自己的同伴。
隨即,還沒有從濁氣中緩過勁來的男女,就已經強打起精神,帶著老人遠離了灰霧。
那根本就不是內氣,兩人的心中都這麼認為著,因為那些渾濁噁心的東西簡直就像是武人天生的剋星。
毫無防備之下,幾乎是碰之即死,沾之既傷。
就如同是眼下的李家護衛,正在快速地敗退一樣。
所有的人似乎都在慌亂,只有李憐詞依舊穩穩地坐在原地,甚至沒叫人帶自己離開。
寧缺兒的內氣確實很強,甚至強得遠超出了他的預計。
這一點李憐詞無法否認,自己失算了。
但是他也沒失算。
在暮雨將那些銀針刺入寧缺兒胸口的一刻,寧缺兒就已經註定要落敗了。
藥門的封氣針不夠完善,效果也很有限,所以李憐詞當年在研讀典籍的時候,還根據原來的基礎,自己改良過一套針法。
此針法可以徹底封死人體內的經脈,但是要施的針也會增加數倍。
他自己當然是沒有把握在寧缺兒全盛的狀態下,給對方施針的。
別的不說,光是寧缺兒的內力,就足夠吹飛他用暗器手法射出的銀針了。
至於貼身交手,那顯然更不可能。
但是如今,在被暮雨紮下了連著心脈的數根銀針之後,寧缺兒的內力顯然已經出現了些許破綻。
而這些破綻,便是李憐詞克敵制勝的手段。
:()久仰大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