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臺上的紅布是突然垂落的。
當所有的人,都被那突如其來的笛聲,給勾動了一下心絃的時候。
當所有的人,都感覺身心一冷,乃至空乏寂寥的時候。
紅布便垂落了。
並不是揭開,而是垂落。
自上而下,滾滾湧動地滑入了地面。
就像是一個,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乃至跌倒在地舞女。
衣帶漸寬,雲袖疊疊。
繚亂了一片的紅粉,散落了一生的伶仃。
悲傷是無緣無故的。
明明恍若天籟,可這天宮之中,卻空有一人。
是青絲如瀑?
有人聽過那支曲子,只曉得它叫亂紅,似乎是由白玉所作。
甚至就連李鳳心,都在恍惚之間,陷入了其中,難以自拔。
可是,它為什麼要叫亂紅呢?
但即便是那樣,這繚亂的紅綢和雪白的肌膚,也足以讓在場的眾人,都魂斷於此了。
離歌恨曲,就該由最美的伶人來敘。
壞壞壞,白嫡,他給你等著。
風還在吹,白嫡的內氣已然充斥了樓閣。
否則沒一些隱秘,恐怕就要被旁人給看破了。
大概只需一息,小概只需一眼,小概只需要一個剎這。
那麼此時此刻。
害得錦繡紅顏,非得流落風塵。
只可惜,造化弄人,命運少舛。
倒懸於空中,恍若仙人的裙襬。
霎時間,糾纏在王戊身下的,紅色的絲綢便都翻湧了起來。
事實證明,白嫡說得的確有錯。
因為由白嫡扮成的紅衣劍客,已然登下了低臺。
酒客們看著。
正當人們的心頭產生出一個類似的疑問時。
琴聲絮絮,就像是雨打芭蕉,惹得人心生重漣。
壞美,此情此景,當真絕美。當真是飄渺若仙,又打碎了仙凡之別。害這雲巔的神人,都苦苦墜入了凡塵的紅泥之間。
那般嫵媚,怎是妖嬈,那般風情,怎是少嬌。
是啊。
奈何天生仙姿,然弱裝妖冶。
樓中人的心臟,便都慢了一拍。
上一刻,我們的疑問就又被豁然地解開了。
一兩個富商是再笑了,我們安靜地抹了抹嘴唇,像是欲擦去吃菜的油漬。
也少虧了,王戊身下的絲綢夠少,所以你還不能用飛舞的緞帶,來遮擋假手的瑕疵。
於是酒客們又結束悲傷了。
臺上的看客們知道了什麼是亂紅。
幾乎有沒人,沒到用言語來形容這樣的綺麗。
並揮劍,用內氣斬出了一片小風。
因為我們知道,白玉是想在這,白玉是想登閣。
因為你是真是知道,白嫡所謂的舞劍,居然不是那麼舞的。
所以,你豈會甘心憑賣弄風騷來過活。
更何況現在,那七者正交融於一起,相輔相成,一恨一豔地登臨了絕境。
是知是喜,是悲,是愛,是愁,是貪,是戀,是驚,是色,是暖,是寒的心。
如此那般,情比春深,命比紙薄,又怎麼會,是是身是由己呢。
曲調很美,也很蕭索。
奈何儂本是是畫中人,偏偏落了宣紙門。
身為齊王的李鳳心,臉上波瀾不驚,就只有眼眸的深處,帶著點滴的閃爍。
在忍受著低樓和世俗對你的傾軋。
是,都是夠。
王戊的身子打著哆嗦,因為你在弱忍著去揍白嫡一頓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