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梔和顧維安的臥室之間相隔甚遠,也完全沒有過去找這個表面丈夫打招呼的意思,誰知道剛推開自己的臥室門,就看見坐在她床上的男人。
驚的白梔順手抄起高爾夫球桿:「你幹嘛?」
「不幹,」顧維安放下手中的書,淡淡瞥她一眼,「你往臥室裡放高爾夫球桿做什麼?」
白梔:「防身。」
「有我在,你防什麼身?」
「正是因為有你,我才需要防,」白梔拿著球桿,用另一頭對著他,「起來,別玷汙我純潔的被褥,小仙女的床鋪容不得半點男人的氣味,你這樣會嚴重影響我今天的睡眠質量。」
「是嗎?」顧維安笑了笑,「現在這樣牴觸,當初怎麼非要往我床上蹭?」
白梔昂首挺胸:「天真,難道你不知道嗎?女人在床上說的話都不算數。」
她拿球桿「脅迫」顧維安站起來,這才注意到,原來顧維安一直坐在她床上看她珍藏的《福爾摩斯探案集》。
神經頓時繃直了。
這本書是白梔出生那年出版的,品相極好,別的倒沒什麼珍貴的——不過,這是她好友顧清平送給她的。
——如果白梔沒記錯的話,這套書的扉頁上,都是顧清平戲謔的話。
什麼「噫籲xi,其老母哉操蛋也」之類的虎狼之詞。
思及此,白梔提高聲音:「你究竟想幹什麼?」
「你不是最喜歡演繹法麼?」顧維安順手將書放在她的小書架上,微微側身,看她,「那就用你可愛的小腦袋瓜推理一下吧,我為什麼在這裡。」
書中,偵探善於演繹推論,透過觀察到的各種細節捕捉線索,透過其龐大的知識庫做出相應推論。
白梔剛讀書時對其驚為天人,可惜她的推論沒有一次成功過。
輸人不輸陣。
白梔清清嗓子,仔細打量顧維安:「往常,你習慣到家後就立刻洗澡換衣服,而你現在卻仍穿著晚上的襯衣,這證明某些意外幹擾了你的行動。你比我提前半小時到家,如今卻在我房間裡,應該那個意外讓你今晚不能回自己房間。我仔細觀察,你領帶解開了,身上還有一股酒味,真相只有一個——難道是你酒後起色心?」
她握緊手中的高爾夫球桿,友善提醒:「婚內q、j三年起步,你要不要看《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冷靜一下?」
顧維安面無表情地為她鼓鼓掌:「細節差強人意,結論極其離譜——你父親今晚來了,就住在客房裡。為了安撫你老父親的心,我們今天必須睡在同一間房。」
白梔:「……」
行叭。
只要不強行按著她醬醬釀釀就行。
——重逢之後,這還是兩人除新婚夜後初次躺在同一張床上。
白梔堅決不肯和他蓋同一張被,身邊人的存在感太強,她努力隔出涇渭分明,睜著眼睛,盯著黑暗。
良久,白梔還是睡不著,忍不住發出困擾已久的疑問:「射rlock·hols,音譯過來應該是夏洛克·霍爾莫斯吧,為什麼國內都翻譯成福爾摩斯?」
顧維安閉著眼睛,平靜解惑:「最早翻譯這系列故事的人名叫黃鼎,他是福建人。」
白梔恍然大悟:「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
「我還知道姓白的小東西再不睡覺,等會就要捂著屁股捱打,」顧維安說,「幾點了,你還不睡?」
白梔被他這嚴厲的語氣驚了一瞬,哼哼唧唧地裹好被子:「你是我爹嗎?管這麼寬?」
話音剛落,她感覺身邊人動了一下,立刻閉眼叫:「未經我允許就用手掌和我肢體進行強力撞擊屬於家暴行為,犯法。」
顧維安說:「安靜,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