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喝了兩盞茶,眼看著和尚對白梔做了個「請」的手勢,要她跟隨去見圓融大師。
顧維安站起來:「我也該走了。」
陸鏡西知道他的顧慮,問:「等下見了你太太,我怎麼說?」
「給君白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就好,」顧維安淡聲說,「不需要過多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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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梔沒想到,自己隨口扯的一句話,還真的讓她成功見到圓融大師。
乾淨整潔的房間中,除卻經書和案板、筆墨紙硯外,幾乎再沒有其他東西。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墨汁和檀香混合的味道,嗅到後,令人整個人瞬間放鬆安靜。
圓融大師剛剛手抄完一份經書,仔細放好,轉而看著白梔,微笑著行禮。
圓融大師年歲已高,鬍子發白,眼角布滿皺紋,但眼睛還是明亮的。
白梔雖然沒有信仰,但對於長者和宗教仍舊懷有敬畏之心。
她老老實實地坐在圓融大師面前,請大師為自己看了看面相,詢問自己的事業前程如何。
——雖然白梔來這裡的動機不純,但好不容易見到大師,總要聊一聊。
圓融大師說話不緊不慢,告訴她:「施主有一副遇難成祥,福澤綿長之相。又有容人孚眾的氣度,假以時日,必定能成大業」。
好聽的話誰都喜歡,白梔開開心心地道謝。
白梔不懂什麼佛理,簡單地和圓融大師聊了聊。大師雖然話不多,但語言頗為風趣。白梔感覺他什麼都沒說,可她都心情卻因這番談話而豁然開朗。
眼看一炷香就要燒完了,她剛告辭準備離開,圓融大師忽然開口叫住她:「白施主。」
白梔問:「大師,您還有什麼教誨麼?」
圓融大師仔細觀察她的臉,緩聲說:「你眉眼間的神態,很像我一位故人,性格也像。」
白梔稀里糊塗的,不明白他怎麼能夠短短時間內就能看出自己性格。
她追問:「大師故人姓白?還是姓林?如今在哪高就?」
該不是她父親或者母親吧?
圓融大師搖頭:「姓陸,已經去世多年。」
白梔連忙道歉,但大師並沒有放在心上。圓融大師又說:「我看白施主雍容厚重,能逢凶化吉。但你丈夫命途多舛,慎防虧空,易陷風波。」
白梔眼皮跳了一下。
她追問:「有化解的法子麼?」
圓融大師輕輕搖頭:「全看自我,你要好生勸勸他,莫讓他執著怨恨,誤入歧途。」
白梔確認自己剛剛並沒有向圓融大師提起過顧維安,而圓融應當也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她冷不丁想起車禍時偶遇到的鄭齊,他也曾告訴自己,要勸慰顧維安。
顧維安能和誰有怨恨?
也就是顧萬生了吧。
與圓融大師談完,白梔在引領下,順利地見到了在側廂房中喝茶的陸鏡西。
陸鏡西禮貌彬彬,他得知白梔來意之後,並未過多提起,只是微笑著告訴她:「目前的確還在挑選酒店,後天會有一個公開招標會。白經理若是有意,可以帶好檔案資料參加。以君白如今的狀態,成功中標的機率並不低。」
宛如吃了粒定心丸,白梔忙不迭地向陸鏡西道謝。
白梔不怕公開競爭,怕的就是先有其他酒店捷足先登,走了這條捷徑。
現在和陸鏡西交談過後,她頓時安心不少。
白梔離開廂房後,前往佛堂和眾人見面。
新年伊始,萬物回春。
寺中人不少,空氣中儘是香燃燒後的濃烈香氣。
呂先晟和林唸白都上了香,白梔也取了一根,三拜後,默默許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