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水柵!”一名都頭大吼著撲上去。
箭矢呼嘯著刺穿他的胸膛,都頭瞪大眼睛,滿是鮮血的手已經按在了絞盤上,不過流淌的鮮血已經奪走了他最後一絲力氣。
“都頭!”幾名士卒大喊道,這些稚氣未脫計程車卒剛才臉上對於鮮血與死亡的恐懼神色已經消散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憤怒。後面的弓弩手已經將箭矢傾瀉向那名剛才趴在地上射出致命一箭的倭人。其餘計程車卒紛紛衝上前抱住都頭的屍體。
滾燙的血液已經止不住,都頭瞪著眼睛,至始至終都沒有一句話,不過他的手在無聲之中還在傳達著他的命令。士卒們七手八腳轉動絞盤,將水柵緩緩開啟。
外面一艘艘炮船的空隙中,無數快船破浪前行,直衝向水柵後面。過了水壩就可以直接衝到矮小的城門下,之後應該怎麼做已經不需要岸上這些士卒擔心了,已經憋屈了太久的海軍戰船絕對不會讓他們舒坦。
“旗!”一名士卒突然間想起來什麼,大聲吼道。
“旗!”另外一名十將轉身在滿滿都是屍體的水壩頂端尋找。
一面赤色龍旗被小心翼翼的從水壩下面傳上來,幾名士卒對視一眼,輕輕的呼了一口氣,猛地將這面沾染了些許鮮血的赤色龍旗展開,旗幟在旗杆上迎風飄揚。
“水壩已經攻克了。”範天順輕輕呼了一口氣。
“一共有了四個時辰。”劉成露出一絲笑容,“至少說明咱們海軍將士在陸地上也是有一戰之力的。”
“不過這也看出來海軍還是有不足之處啊。”範天順卻是搖了搖頭,“相比於天武軍、神策軍那些主力戰軍,海軍的戰力還是相差很多,面對這樣一群烏合之眾咱們竟然耗費了四個時辰。如果是換成主力戰軍,恐怕根本用不了三個時辰。”
劉成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凝神說道:“言之有理,之前咱們在大江上和蒙古韃子交手,如果是來往運輸,都是直接運送那些陸師士卒,從來用不到咱們水師將士上岸廝殺。可是現在海軍遠隔重洋跨海遠征,需要儘量騰出來船艙運送水和食物,再加上海況不一,平常人很難適應,所以沒有辦法每次出征都帶上陸師為咱們打仗,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訓練出來一支能夠專門應對陸上作戰的海軍隊伍。”
“之前陛下似乎也曾提起過,不過因為海軍成軍未久,所以咱們還沒有充分重視。”範天順皺了皺眉,“也罷,這一次吃一塹長一智,只能夠寄希望於咱們的海軍將士能夠在戰火中磨礪出來。”
劉成點了點頭:“走吧,聽這炮聲,估計太宰府城應該已經被攻破了,突破了這道水壩,前面的太宰府城的水門對於海軍來說不過是輕車熟路,用不到你我再操心。”
範天順笑著說道:“這一戰下來,恐怕又有更多的倭人明白,自己應該做出怎樣的選擇了。”
“但是咱們距離鎌倉,還有些路程啊。”劉成回頭看向北方。
不知道什麼時候,曾經高懸在空中的太陽,此時已經漸漸沉入海平面,血紅色的夕陽光芒灑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也灑在一艘艘體型龐大的鉅艦上,無數的赤色龍旗在這血紅色的夕陽中飄舞,赤色的旗面彷彿已經和天宇、大海融為一體,上面的金龍張牙舞爪、宛若騰空。
“那又如何!”範天順拍了拍劉成的肩膀,笑著說道,“如果誰想要的當咱們,那就殺過去吧。”
劉成鄭重的點了點頭,看著那個西沉的金烏日輪:“倭人自稱為日本,日升扶桑之國,不過現在咱們在這落日當中殺入太宰城中,還真是一個不錯的徵兆。”
“凡日月所照,皆為大明之領土。”範天順看著不遠處的赤色龍旗,喃喃說道,“就算是咱們走到天涯海角,也有陛下的庇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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