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前來頂了,這種事情,也不知道在這一畝三分地上有過幾次了,這人只要給那到大獄裡面去,十有**是活不成了,誰不知道那位賈知縣最喜歡的就是刑罰,落到他手中的連全屍都保不住啊。”
就在這時,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婦人和一箇中年婦人一左一右衝出低矮的房屋,跪倒在地衝著拿人的衙役和捕快苦苦哀求,一滴滴眼淚從慘白的臉上滑落,敲打在青石板上。
陸秀夫輕輕吸了一口氣,長長地青石板路上,多少血淚!
“難道這裡的鄉親忍受得了?”陸秀夫身後的江鐵忍不住問道,聲音之中已經帶著難以掩飾的怒意。
老者看出這個年輕人是青衣書生的隨從,緩緩搖頭:“原來還有人嘗試過伸冤,可是這興**官吏上行下效、沆瀣一氣,就算是清官又怎麼會顧及這些平頭老百姓的生死,更何況那些官員哪個沒有受過這知縣的好處?生逢戰亂,又遇到如此青天大老爺,這通山縣的鄉親們也就只能認命了。”
天空陰沉沉的,就像是壓在心頭的一塊巨石。
默然片刻,陸秀夫突然間自失的一笑,在這些老百姓們心中,自己又何嘗不是那些難以信任的官員?
這就是大宋的知縣,百姓的青天麼?
“這麼多年,終究沒有一個義士挺身而出,終究沒有一個上官陳雪冤案,咱們啊,早就認命了。”老者重又感嘆一聲,似乎不想再看前面的慘劇,轉過身便要離去,“後生,你不過是一介書生,老朽勸你也不要涉足其中了,以後還是博取些許功名,去造福一方百姓吧。”
這時,身後傳來那青衣書生的冰冷聲音,切冰斷雪:“我就是來造福一方百姓的。”
老者一怔,旋即轉身。
陸秀夫和江鐵已經越眾而出。
第六十九章 乾坤朗朗(上)
風雨過後,天空中卻是陰雲不散。
葉應武和葉家小娘子不知不覺什麼時候已經並肩前行,而楊寶則默默的跟在後面,時不時的將警惕的目光撒向周邊。
“使君,為什麼對這一個小小的知縣要如此大動干戈?”陸家小娘子想起來什麼,總想找到一個話題來打破兩個人之間已經僵持了太久的尷尬。
葉應武微微一怔,倒也沒有拒絕回答:“賈餘豐是賈似道埋在興**的一枚釘子,黃麻一戰之中畢竟調運物資糧餉還算少,若是真的一場大戰,要是賈餘豐在背後再捅刀子的話,就真的會致整個天武軍於死地,沒有天武軍,某葉應武還有君實兄不過就是光桿······不過就是任憑擺佈的傀儡。”
這是背後的刀子,說什麼也要拿下。
“可是如此興師動眾,難道不會引起這知縣的懷疑嗎?”陸家小娘子鍥而不捨的問道,畢竟已經被關在深宅大院裡面時間太久了,自然而然的對外面的一切都好奇。
冷冷一笑,葉應武抬頭看看依舊灰沉的天空:“懷疑便懷疑吧,城外天武軍已經鎖死了各處要道,佈下天羅地網,某倒要看看,這賈餘豐有什麼上天入地的本領。”
輕輕吸了一口氣,陸家小娘子鎮定下來重新打量站在身邊的這個年輕人,一切都讓他佈置的滴水不漏,就等著甕中捉鱉,那賈餘豐碰上這麼個對手,也算是倒黴。
隨著葉應武的目光,陸家小娘子忍不住也看向天空,她知道,這是自家兄長平日裡經常有的動作,彷彿天上就真的有洞悉歷史和未來的光影所在。
微微側著頭,陸家小娘子輕聲問道:“天上有什麼?”
葉應武默然片刻,一邊邁動步伐一邊笑道:“天上沒有什麼,某隻是在想,這天穹,什麼時候會塌陷,留給某的時間不多了,到時候還需要和那麼多兄弟們扛著呢。”
陸家小娘子臉上的血色都不知不覺的退去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