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葉應武也並沒有輕視小看。
雖然趙文義是看上去誰都不幫的中間派,在這裡逍遙度日,但是最後也是以郢州都統的身份親率兩千精騎向浩浩蕩蕩前進的蒙古大軍發動決死衝擊,使得蒙古大軍不得不為了這兩千騎兵調轉兵鋒,而這個看上去孱弱的血性漢子也戰死沙場,成就一曲悲歌。
只不過此時的趙文義並不知道自己的歸宿,但是又一次遇到這些戰死疆場的英烈活生生站在身前的時候,就算葉應武在這之前已經見過很多次了,依然心中難掩震撼。
正是這些前赴後繼的人們,用自己的血肉譜寫了一曲悲歌,向世人宣誓,這個一直在後退、一直在防守的民族在征服世界的敵人面前,依舊有著抗爭的尊嚴和實力。
這一次葉應武宴請隆興府的達官貴人,若是王爚等人作陪的話實在有些說不過去,所以一直作為中間派的趙文義就成為了最好的選擇。對於趙文義這種中間派葉應武也沒有太大的反感,因為他們和所謂的牆頭草又有很大的不同,這些人對於江萬里、賈似道之間的爭鬥沒有太大的興趣,只要是能夠將這個國家治理好,跟著誰走實際上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實踐派”,葉應武不知不覺得都有些走神,如果不是趙文義站起來輕輕咳嗽一聲,恐怕葉應武還不知道要發呆多久,當下裡只能迎著一眾期待的目光尷尬一笑,然後狠狠的瞪了旁邊不明所以的江鎬一眼。
江鎬這傢伙打仗倒是真的很猛,但是一到這種應酬的小事情上就遠沒有文天祥、陸秀夫甚至章誠靠譜了,剎那間葉應武都有些後悔怎麼帶著這個愣頭青回來了。
不過也不得不說,也就只有這愣頭青才能夠走到哪裡都不忘了將天武軍的陣勢擺出來,比如說剛才就很讓葉應武滿意。
“某趙文義得以與使君結識,實乃此生之幸事,怕在座諸位也是相同心思,所以某先敬此杯。”趙文義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葉應武走神,只是施施然端起酒杯,臉上帶著滿滿的笑容。如果不是對他知根知底,恐怕在座的人都以為這是一個江萬里一黨的鐵桿爪牙呢。
趙文義已經說要代表在座眾人,但是說歸說,自然不可能真的讓這位堂堂隆興府通判大人隻身代勞,不管是近處席位上知道怎麼回事的還是遠處席位上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紛紛站起來舉起酒杯,總之跟著大家走就是了。
“小子不敏,何德何能,敢當如此!”葉應武急忙站起來手捧酒杯衝著趙文義一拱手,這種話對於他來說也算是手到擒來了,若是換成江鎬的話恐怕就要捉急了。
趙文義眼眸當中閃過一絲讚賞的神色,葉應武果然並不只是戰場上的豪傑,面對這些有些繁瑣的社交依然可以從容應對,不過想一想他的家承,也就可以釋然了。不過這也讓趙文義悚然一驚,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開始,打量眼前這個散發著英武氣質的黑衣青年的時候,人們已經漸漸地淡忘了他還是葉夢鼎的兒子,是葉府堂堂二衙內。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對於這個黑衣青年能力的認可?
葉應武心思百轉,趙文義也是心中複雜,兩個人就這樣有些渾渾噩噩的坐了下來。當然,還沒等葉應武回過神來,另外幾名也是有頭有臉的官吏已經迫不及待的站起來了。而在這些官吏之後,想要表達自己的敬意的商賈們也在萍水樓沈飛的帶領下躍躍欲試。
剎那間葉應武的嘴角邊浮現出一絲苦笑。
好在這裡是醉春風,有著“身經百戰”的**春芳。這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早就是這花酒場當中祖師級的人物,又怎麼能夠看不出來葉應武的窘迫,當下裡也不再遲疑,輕輕拍了拍手,悠揚的絲竹聲隨之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