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峁佬身邊幾個心腹急急想趕來救援,卻被楊應龍的人死死纏住。楊應龍搶了先機,便一刀緊似一刀,格峁佬被他完全壓制住了,又限於地形施展不開。楊應龍突然斜揮一刀,角度極其刁鑽。
格峁佬急急後退一步,一隻腳踏進沒入水下的石階,才險險避開要害。但這一刀已經斜斜劃破了他的胸襟,斜斜一道刀口,鮮血迅速染紅了他的衣襟。
楊應龍一刀斜挑向空。忽然發覺刀尖上似乎勾了件什麼東西,定睛一看,頓時站住了腳步,本來他再衝上前去補上一刀,退無可退的格峁佬必死無疑,可是刀尖上挑著的東西太重要了,楊應龍只看了一眼,便頓住了身子。
那是一塊玉牌,連著一截繩索,隨著刀鋒的上揚,那塊玉牌從刀尖上滑出去,又往空中飛了兩尺多高,便墜落下來。
格峁佬一聲驚呼,顧不得胸口流血,便向那塊玉牌猛撲過去,玉質再硬,也禁不住這般磕碰,如果摔在石階上必然粉碎,那可是他登上尊者之位的最關健的寶貝,如果失去它,他所付出的一切都將化為流水。
楊應龍也沒想到這一刀竟將玉牌挑了出來,眼見格峁佬不管不顧地撲向玉牌,楊應龍獰笑一聲,一刀斬向格峁佬的手,格峁佬沒想到楊應龍不奪玉牌,竟然先斬他的手,欲待縮手已然不及,他的五指剛剛抓住玉牌,便慘叫一聲,血光迸現,一條胳膊便和身體分了家。
那隻手緊緊抓著玉牌落在石階上,格峁佬躍起的身子也摔在石階上,他已經紅了眼,兩腳連蹬帶踹,迅速撲到那隻斷臂前,伸出另一隻手抓向自己的斷臂。
“啊!”
格峁佬剛從斷臂手中抓出玉牌,忽地又是一聲慘呼,這條手臂也被楊應龍斬斷,楊應龍哈哈大笑,正要撲上去撿起玉牌,格峁佬的幾名心腹手下已經不管不顧地衝過來,紅著眼睛向他撲去。
因為放棄了各自的對手,其中有兩個人甫一轉身便被正在搏鬥的對手砍死,另外幾人卻成功的擺脫了對手,向楊應龍猛撲過去。
他們都是格峁佬的心腹,已經跟著格峁佬走到這一步,再也沒有退路了,格峁佬落得這般下場,也就等於宣告了他們的死刑,他們如何能不拼命?
楊應龍雖然藝高人膽大,也被這幾個人撲上來一番完全不要防守的亡命打法搞了個手忙腳亂。格格沃站在臺階上,恰好看到那塊玉牌揚在空中的情景,作為八大長老之首,再也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這塊玉牌了,只一看見,格格沃便心中一燙,再也顧不得危險,一溜煙兒地撲下來,衝向那塊玉牌。
格峁佬像一條被拋上岸的魚,疼得扭動著身軀,可更痛的卻是他的心:完了,一切都完了,一生的圖謀,最大的願望,尊榮與權力,都永遠離開了他。他痛苦地扭動著身子,忽然看到了從臺階上撲下來的格格沃。
格格沃兩眼放光,他飛奔著,激動的臉龐上都泛起了紅暈,格峁佬看在眼裡,心中突然生起無比的怨毒:“我隱忍半生,盡心竭力地服侍那個老傢伙,最終換來了什麼?我費盡心機,好不容易才得到這方玉牌,最終卻要為你做了嫁衣?”
那股強大的怨念,甚至壓制住了他身體上巨大的痛楚,格峁佬突然拼命地向那塊玉牌蛇一般扭動著身子爬去:為了得到這塊玉牌,他先後丟了兩條手臂,現在他依舊不惜一切,但他的目的已不再是得到這塊玉牌,而是……毀了它!
格格沃順著石階跑下來,但格峁佬雖然失去了雙臂,卻比他距那玉牌近得多,格峁佬先他一步掙扎到了那塊玉牌旁,咬緊牙關,獰笑著用力抬起頭,然後用他的額頭對準那塊玉牌狠狠地磕了下去。
“不要啊!”
格格沃驚叫一聲,眼看還差著四五階臺階,竟一下子撲了上去。格峁佬充耳不聞,用額頭用力磕著那塊玉牌,一下,兩下,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