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也得仰朝廷鼻息,真以為貴州便能置於天威王法之外!還有徐伯夷,儼然便是第二個孟慶唯了!不!孟慶唯還要看齊木臉色行事,他比孟慶唯還要跋扈!”
花晴風越想越氣,咬牙切齒,怨毒之色溢於言表。今天他去探望王主簿,是假探病名義,想緩和一下雙方的關係,尤其是面對徐伯夷的步步緊逼,希望能由王主簿出面斡旋,阻止徐伯夷如此**裸的奪權行為。
可王寧那老狐狸面對花晴風的暗示一味故做糊塗,在花晴風不得不把話挑明的時候,更是毫不客氣地回絕了他,讓他老老實實地做一個泥胎縣令。
此時想到王寧那番話,花晴風還是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王寧說的很清楚,你花大人雖然順利熬過了上一次的考課,但最長也就在葫縣再做一任,總不可能作為一縣正印在這裡無休止地連任下去,想那麼多幹嗎?
按王寧的說法,不是他和前任的孟縣丞,以及現任的徐縣丞盡心竭力地幫知縣大人打點一切,治理葫縣,以花知縣的能力,能鎮得住葫縣不出大亂子?你頂多還有兩年就得卸任或者調任,大家還是相安無事的好。
雖說王寧說的不是這麼直白,言語還算委婉客氣,可意思就是這個意思,當時就說的花晴風面紅耳赤。不錯,他是還有差不多兩年任期,在葫縣任上就算到頭了,可是誰希望自己做為一方牧守,從來到走都毫無存在感?
何況他還年輕,他是進士出身,又替朝廷鎮守這“新拓”之地這麼久,有了這些苦勞,但凡有點成績,都會給他一個大好前程,難道他不想更進一步,他不想成為治世名臣?然而自從他到了葫縣,就被束縛起來,再也動彈不得。
孟慶唯死了,他好不容易才掙開手腳,剛想振作一番,徐伯夷又來了,而且背景比孟慶唯更大,野心也比孟慶唯更大,他再度被束縛起來,他不是不想跟徐伯夷鬥,可是他真的鬥不過啊。
以前讀過的那些聖賢書似乎全都用不上,他對世事實務太缺乏瞭解,經驗不足,每每徐伯夷想奪走他手中的權力,所利用的理由他都不覺得有任何問題,可是當他覺得一切還在掌握之中時,很快就發現不受控制了。
他的權力來自於朝廷,可他想做任何事都離不了人,沒有人,他的權力就無從施展,而人卻一個個的被徐伯夷征服、收買了,到頭來他成了一個孤家寡人,就算是天子,到了這種程度,也只能政令不出宮門了。何況他只是一方知縣。
王寧、徐伯夷……,想到這兩個一手把他架空的副手,花晴風切齒痛恨,可是……他能有什麼辦法呢?
花晴風頹然倒地靠背上,閉上眼睛,靜靜地想著,他知道葉小天快回來了,這也是他前去探望王主簿並提出正當要求的一個倚仗,他覺得王寧老成持重,必然會考慮到葉小天這個變數,可是……
王寧的話又在他的耳邊迴響起來:“大人,你覺得今時今日的葫縣,縱然葉小天回來了,他還能有什麼作為呢?你真以為,他是那隻大鬧天宮的猴子?呵呵,就算他是猴子,難道逃得出如來佛的手掌心?縣尊大人,維持目前的局面,對每個人都好,你覺得呢?”
“對每個人都好,對每個人都好……”花晴風漸漸蜷縮在座位上,只覺周身無力。
“老爺,咱們回府了。”
轎外忽然傳來一個聲音,花晴風有氣無力地答應一聲,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趕緊一挺身坐起來,急聲問道:“不是到了前衙吧?”
轎外的人答道:“不是的,老爺,咱們走的是後門兒。”
花晴風吁了口氣,讚道:“嗯!這就好!你蠻機靈的。”
花晴風輕輕掀開一角轎簾兒,看著轎子顫顫巍巍地抬進了縣衙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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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