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句屬實,整個醫署的人都知道,胡大人最不喜歡交際,平日裡話很少,將軍若不信,一問便知!”劉醫官跪在地上,神『色』很慌張,似乎很怕被牽連。
“那你為什麼與他關係較好?”趙不凡再問。
“因為他當年曾隨軍討伐草寇,當時因撤退不夠及時,後勤司遭到草寇突襲,他深受重傷,是屬下救活了他,所以他對屬下有感激之情,時常請我過去小飲幾杯,一來二去也就慢慢熟絡,這才有了交情,可他與屬下之間同樣沒有太多話,有時候叫我過去喝酒,也就是談談醫術或者家中瑣事!”
“那你可發現他最近有什麼異常?”
“異常?”劉醫官皺眉細想許久,不肯定地說:“屬下也不知道這算不算異常,但胡大人近來確實容易長吁短嘆,有時候喝酒時也隱隱透出一種後悔的意思,可我每次詢問他,他都是直搖頭,也不知道是在後悔什麼!”
“他年紀近四十,已經不可曾說過為什麼不娶妻生子?”
見趙不凡問起這個,劉醫官倒是想起不少事來,連連點頭:“有,這個他有談過,按他的說法是我們這些隨軍醫官朝不保夕,所以他想著哪天辭官歸鄉,待安穩下來再談論婚事,不過我總覺得這件事上他似乎有難言之隱。”
“那他身邊可還有親近的女人?”趙不凡問。
“有,很早前有一個外妾,可惜死在趙將軍抗遼的那場霸州攻防戰中,是被遼軍的流矢所殺,後來遼人退走,他才又納了一個,仍舊養在霸州,可同樣是外妾,不是正妻,他也就是每逢探親之期才回去住些時日。不過胡大人對外妾都很好,不但將俸祿都給她們使用,死去的那個外妾也是他親自立的衣冠冢,還為其設了靈位,定期祭拜!”
趙不凡凝視著劉醫官,眼睛始終在觀察他的面部表情:“你再仔細回憶一番,將你印象中最深的東西講出來!”
“真沒有了,其他就是些日常瑣事,若說還有些奇怪的,那就是胡青從來沒往東京汴梁的老家寄過哪怕一文錢,而且多年來也從沒有回過東京,可有時候聽他話中的口氣,明明又是很想念家中的老父老母和弟妹!”
“他的父母還健在?”趙不凡瞬間瞪大眼睛。
“應該都活著,有次他曾親口談起,說著說著還直言自己對不起家人,我當時還安慰他很久!”
剎那間,趙不凡看向手中的資料,卻見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父母已亡,無兄弟姐妹!
略微沉『吟』,他再度抬起頭來,目光灼灼地盯著劉醫官:“胡青可曾告訴你,他父母是做什麼的?”
“他父親以前好像是東京城的一個小吏,母親則做些布鞋販賣,此外還有弟弟妹妹,但具體就不清楚了!”
“他父母的名字叫什麼?”
“這個屬下確實沒問過!”劉醫官緊張到渾身冒汗,隱有些虛脫。
“別的可還有資訊?”
“將軍,屬下是真不知道了,胡青歷來就是這樣神神秘秘,我們原先都以為他有怪癖,敬而遠之,根本不曾過多留意!”
再三『逼』問過後,趙不凡見劉醫官這裡確實問不出更多訊息,這才讓他暫且退下,但卻嚴令不准他離營,在事情沒有弄明白以前,趙不凡絕不會再輕易放走任何一個可能有關的人。
待劉醫官走後,帳內靜默了很長的時間,趙不凡正要說話,那名叫白二狗的十將卻突然出聲:“將軍,其實小人倒覺得胡大人有些神神秘秘,時常與些不知身份的人接觸。”
“噢?”趙不凡詫異地望了過去。
白二狗的下巴很尖,說話的時候帶著市井小廝的那股子油滑之氣。“將軍,小人心裡藏著一句話,也不知當說不當說!”
“但說無妨!”
遲疑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