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也不見他邁步,身形只一晃,就跨過了四、五步的距離,一下站到了沈悠然面前。看著面前女娃驚愕捂嘴的樣子,丁春秋忍不住哈哈大笑。
被嚇了一大跳的沈悠然勉強控制住自己想要罵人的衝動,硬生生在臉上擠出了羨慕的表情:「老神仙,你這便是仙術了吧?」
丁春秋並沒回答,只是笑眯眯地伸手搭在了沈悠然的肩上,突然暗自發力將她凌空提起扔到半空,同時雙手不斷拍出,在幾息間摸遍了沈悠然的周身骨骼後,才又接住了她慢慢放在地上
在這期間,沈悠然咬緊牙關,愣是剋制住了內心的緊張,一聲不吭地任由丁春秋擺布,完全不予抵抗。她的這種表現顯然又大大重新整理了丁春秋的好感度,讓他一時意動,興起了愛才之心。既然這個女娃的言談舉止很合心意,資質又屬上乘,便是收來做個弟子也夠資格。
只不過,既然做了他星宿老仙的弟子,那心裡便應只有師父一人,心無旁騖地服侍他才是正經。若屆時這個娃娃還思掛著她的父母親人可不太好,那些凡夫俗子又怎能與星宿老仙並駕齊驅,不若早些給她斷了念頭才是正經。
「小娃娃你家中長輩可在此處?指出來給我瞧瞧。」丁春秋抬起眼皮掃了一眼還跪在道邊的那些普通百姓,雖然衝著沈悠然的臉上還帶著笑意,但眸中卻閃過一道寒光。
沈悠然搖搖頭,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出於穩妥性考慮,用了賣身契上本尊的姓名:「老神仙,紫娘是自己一個人。」
「剛我聽你總是提到你爹爹,他不在嗎?」
「爹爹進山去打老虎,就再也沒回來過。後媽嫌我吃得多,就把紫娘賣給了一個肥婆子。」
「那你又怎的獨自到了這裡?」
「山上掉了很多石頭和土,把車壓塌了,婆子和其他人怎麼推都不動,紫娘就自己爬出來走了。」
丁春秋微微頜首,對於這樣的結果倒是滿意非常,無父無母的一個孤兒,倒是省卻了他的麻煩:「娃娃,你可是叫做紫娘?」
「咦?老神仙你怎麼知道我叫紫孃的?」沈悠然抬頭看向丁春秋,卻又不等他回答,自己先拍起了手,「我知道了,你是神仙,掐指一算就什麼都知道了。」
對於沈悠然的猜測,丁春秋不置可否,只是用羽扇對著那個葛衣男子招了招,在他的耳畔說了幾句話。然後,他便回到了自己的轎子上,閉目養神不再多說一句。
「小師妹,你一會跟著我便是,師父功力震古爍今、無與倫比,今日肯大發慈悲收你為徒,是你天大的造化,你可要好好珍惜。」葛衣男子居高臨下對著沈悠然說了這幾句話,也不管她是否聽懂,徑直拉著她回歸本隊。隨後,在陣陣絲竹鼓樂中,星宿派的隊伍漸漸離去,沒過多久便走了個乾乾淨淨。
但令人奇怪的是,跪在道邊的那些百姓卻並沒人起身,一個個地還維持著匍匐的姿勢,就彷彿丁春秋還在面前一樣。但若是近前仔細觀看,就能發現他們臉色發紫,五官扭曲,顯然早已死去多時。
不管沈悠然關於自己身世的話說得是不是實情,丁春秋都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人。
星宿派的隊伍行進的速度並不算快,恰巧能讓沈悠然用小跑的速度緊跟著。或許是因為丁春秋對她的態度,周圍人倒也沒怎麼為難她,但若說因此就對她多加照顧,也是萬萬不能夠的。沒辦法,沈悠然只好自己咬牙堅持著,沒敢為了貪圖省力而去拽誰的衣角——她可沒忘記這些都是什麼人,若是萬一有誰在衣服上撒上毒就糟糕了。畢竟沈悠然現在還不敢確定丁春秋會選擇出手救她,而不是坐在一旁嘻嘻哈哈哈地看熱鬧。
的確,她是在心中下過不與人為奴做婢的決心,也曾暗自想過如果被禁錮的話就乾脆地一頭撞死……可是正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