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服力的還是梅娘那句:“要矜持。”
矜持,凡事不可過,為他做一頓早飯是矜持,連著做兩次意圖便太明顯。
她欣然允了,轉身去檢查新買的馬車。
二黑等人這才鬆了口氣。
太陽漸漸向正空的位置移動。
韓無期略收拾了行李,舉步走到馬車旁。
二黑等人嘴裡叼著狗尾巴草,閒閒倚在門邊看他。馬車的車轅上已坐了個人,戴著大大的斗笠,寬大的外袍遮掩著,看不清容貌。
他抬頭望了望天邊正盛的日光,再看面前這車伕的裝扮,沒有開口問。
反正這山寨的人看起來都很奇怪。
那個一貫聒噪的女人倒是沒有出現。也好,他慶幸著,抬腿上了馬車。
這車伕一路都沒怎麼說話,駕車的技術倒是不錯,一路行來都未有什麼顛簸。
他靠在安靜的馬車內,閉目養神了一會,思及此次醫術大會。
醫術大會每三年一次,與江湖上的武林大會同步。江湖人比武,難免有下手不知輕重的,醫術大會的很大一部分比試物件,就藉由這些在比武過程中意外受傷的人進行。
百草谷的名聲也由這比試傳遍江湖。
他那歸隱了的師父,便是攜著百草谷的名頭,在醫術大會上蟬聯了五屆的榜首。到他接手百草谷時,其他各個醫者本想借此機會顛覆百草谷的地位,卻不料年紀輕輕的他,憑著一身出色的醫術,硬是延續了師父的風頭,連續兩屆奪得第一的名頭。這麼算來,百草谷第一的位置,已持續了二十一年之久。
也因此,即便百草谷的規矩定得不近人情,每日仍有排著長隊的人候在谷外,為了那前十的名額爭得不可開交。
此次比試最大的變數,應該算是江湖上新出現的一個神秘組織,醫仙堂。如此猖狂的名字,與百草谷相似的作風,一切都彷彿是刻意模仿,但偏偏他們醫術也不差,兩年多的時間裡,單就在求醫者的意向中而言,醫仙堂已經分去了百草谷將近一半的患者。
他從不喜與人攀比,但那個組織,早已在江湖上放出話來,要取代百草谷在醫術界的位置。
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碰上過對手了,他倒是對這醫仙堂很有些興趣。
譁眾取寵,亦或者是有真本事,他很想看看。
馬車突然猛地顛簸了一下,他皺了皺眉,想起一個嚴肅的問題。
這馬車伕太過安靜,以至於他甚至沒有交代過去向。
掀開簾子,眼前是全然陌生的景色。
“這位兄弟,不知這是何處?”清冷而有禮的聲音。
那車伕將斗笠往下壓了壓,微微偏過頭,只露出一個弧線優美的下巴,聲音粗啞而低沉道:“……不知。”
“你可知道我要去何處?”
“……不知。”
韓無期:“……”
長腿一跨,他下了馬車四顧,極目遠眺,視線所及之處皆是青黃交接的野草,在風中上下翻動,宛若波濤。
算了算時間,離出發不過半個時辰,料想不會走得太遠。
“往那邊去點。”
車伕聞言,默默往邊上挪了挪,給他空出一點空間。
他在車轅上坐下,眼神掃過邊上的車伕,他好像又把帽簷往下壓了壓。
畢竟自己沒與人家交代,也怪不了別人。可是正常情況下,難道車伕不該問一下要去的地方?沉吟片刻,他淡淡開口,“先往回走吧。”
那人聞言立馬揮動手裡的長鞭,前方通體烏黑的駿馬撒開了四條腿飛快往前奔去。
因這次行路速度加快,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已到了木蘇山下的鎮子。正是飯點,加上早上實在也沒吃什麼,他與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