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
雲煙本來想借著話茬子刺一刺碧萼,一抬眼,卻見碧萼已經轉頭回房了。一拳若到了空處,未免憋氣。雲煙心裡存了刺,臉色不愉的進了房。
而堂下的綠竹也撿起了銅壺,看也不看曼蕊一眼,直接回了房重新燒水。
碧萼進了房,到淑雅的身邊輕輕的說了幾句。淑雅點點頭,沒二話,原本想讓碧萼把白瓷珠子掛上,最後想想,這東西掛著萬一被人弄壞了倒不好。於是作罷。
到了晚上,因淑雅是新來的,秦氏便讓姨娘們都聚在了一處陪老爺吃頓飯。
韓越澤今日似乎有心事,縱然臉上沒表現出來,淑雅還是觀察到他眉間一直是微蹙著的。
眾姨娘向韓越澤與秦氏行了禮,等秦氏發了話才依次坐下,淑雅坐在了周姨娘的身邊,一直微微垂著頭,似乎因羞而不敢抬頭。
韓越澤淡淡的瞥過她一眼,說了一聲開飯,先動了筷子,眾人方才拿筷吃飯。
一頓飯吃得寂靜無聲。
韓越澤吃完飯便去了一進書房,那裡似乎有人找他。
等韓越澤走了,杜姨娘這才淡淡地抬頭看淑雅道:“方才曼蕊沒規矩,我已是找人牙子來打發了她。”
淑雅一愣,秦氏與周馮二姨娘的目光皆落到了她身上。
杜姨娘接著道:“那丫頭偷懶,沒燒熱水愣是拿了連妹妹的水,不打發了她,倒是怕連妹妹多心,覺得我的丫鬟沒規矩,故意找連妹妹麻煩了。”
秦氏似笑非笑,馮姨娘的目光微微一沉,周姨娘垂下眼。淑雅再蠢也感覺不對了,有點為難道:“姐姐這是什麼話,丫鬟有點口角這是正常的,不懂規矩慢慢教便是,我又不是那等輕狂人,為了一點小事便非要拿姐姐的丫頭開筏子。姐姐這樣倒是讓我不安了。”
杜姨娘眼角似有譏諷之意:“那裡,是我不懂教規矩,直接打發了乾淨。”說罷起身向秦氏行了禮,秦氏端了茶,眾姨娘皆告辭。淑雅追上了周姨娘,她本能的覺得周姨娘是這裡頭唯一能放心相交的人。
“周姐姐?”
周姨娘看她追了上來,有點驚訝,再對上淑雅的眸子,清澈見底裡微微有些侷促為難。便壓低了聲音道:“那丫頭是馮姨娘陪房的女兒。”
淑雅的眉頭一跳,難怪如此囂張惹是生非,原來是後頭有人。淑雅知道自己此番是被人利用,給人當搶使了。杜姨娘藉著自己拔了馮姨娘的釘子。
淑雅這回有點頭疼了:“那我要不要跟馮姐姐賠罪?”
周姨娘微笑不語,馮姨娘從後頭慢慢踱步上來,似無意道:“不過是個丫鬟,打發就打發了。”說罷看了周姨娘一眼,那一眼有些意味幽深。周姨娘笑笑,也沒多說話。只是安撫性的看了淑雅一眼,淑雅似明白了什麼,便笑道:“那妹妹我先回去了。”
領著碧萼回了房,本是要讓廚房叫熱水來梳洗,誰想卻沒有。
碧萼有點委屈:“若是在連府,姑娘那裡會受這些委屈!什麼東西不是先緊姑娘!”
淑雅忽然想起了一句話,‘嫁人前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嫁人後便是他人的魚眼珠。’嫡女嫁人後都如此,更何況她。說罷她也不多心。既來之則安之。
宛月在連府待的時間少,所以也不覺得落差有多大。既然廚房沒熱水,那就讓樓下的小丫鬟拿壺子燒。
碧萼展開了屏風擋著,給淑雅用熱水拿幹巾把全身擦了。如今不像在家,隨時有足量的熱水用,能這樣便不錯了。這時聽見了走馬樓上的腳步聲。淑雅的心立即提了起來。宛月過來道:“好像是老爺上來了。”
“快!快給我穿衣裳!”淑雅額頭上急得冒汗,宛月與碧萼四手八腳的給她穿上了衣裳,撤下了熱水。後來聽得韓越澤的腳步聲往對面去了,淑雅這才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