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有道理的,李適之和李林甫之間爭權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朝中重臣爭權是歷史上最普遍的現象,王源完全相信這一點。
只是自從李欣兒騙自己為她送信將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之後,王源從內心裡便對李欣兒有了莫名的排斥和防備。王源自然不肯婆婆媽媽的老是拿著那件事來說話,但即便李欣兒確實遵守承諾留在自己身邊保護,行動上確實有所彌補,王源還是告誡自己,再不能上李欣兒的當。
鑑於這種防備心理的作怪,王源總覺得李欣兒勸阻自己是有著她自己的目的的,所以即便內心中認為李欣兒說的有些道理,王源還是執意的找出幾條不太充分的理由,來相信這天上砸下來的大好事。
當然,柳管事今日的一些承諾對王源的吸引力也很大,王源正苦於現實的窘迫而奮進無門的時候,突然瞭解到自己有一條相對輕鬆的上升通道而不去嘗試一番,那是絕不可能的。
黃三到來後,王源和他在東廂房內坐下,一五一十將這件事跟他說了,黃三驚訝不已,心情也很複雜。一方面他既為王源高興,為二郎終於有了好的出路而欣喜,但同時又有些傷感和不捨。
二郎終歸和自己不是同路人,這一點黃三心中早已知曉,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而已。在王家家境落魄之後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來的友誼,看來也不得不告一段落了,今後二郎和自己再無可能一起提燈夜巡,也不能一起喝酒談笑了。
王源看出了他情緒的低落,安慰他道:“三郎,無論何時你我都是好兄弟,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是你幫了我,這一點我記在心裡呢。”
黃三嘆道:“二郎,我心裡早就明白,將來你是有大出息的人,你有今天我其實甚是為你高興。我心裡一直都明白,二郎豈是一輩子窩在永安坊當坊丁的人。二郎一定要努力向上,莫辜負了李左相的器重,掙得前程也為你爹孃爭臉。”
王源微笑道:“那是自然,三郎你且在永安坊中安心的當差,一旦我有機會,必會接三郎和大妹你們離開這裡,跟著我享福去。”
黃三很是高興,這句話他本不好意思說出口,王源主動說出來說明王源心裡也不願離開自己,雖然也許期待渺茫,但也讓黃三覺得心裡很開心了。黃三誠心誠意希望王源能有好的前程,若有那麼一天,自己的命運或許也能得到改變,哪怕再跟著二郎打打雜當當跑腿的跟班,那也是可以的。
兩人談談說說直到中午,黃三下午要頂王源的差事,於是約好明日一早來送王源,起身告辭去了。王源送他出門,回到家中才感覺腹中飢餓,一看天色已經是午後,又想起李欣兒也沒吃飯,於是進房尋李欣兒問她要吃些什麼?
然而,進了新房之後,房中空無一人,本在房中的李欣兒卻不見了蹤影。王源不記得自己和黃三說話的時候李欣兒出門了,怎地忽然不見了蹤跡呢?王源忽然有些心慌疑惑,於是三間破屋找了一圈,院裡院外也找了一圈,甚至連柴房茅廁都去看了一遍,終於沒見到李欣兒的一片衣角。
王源默默回到房中,面對空空如也的房間呆呆發愣,猛想起一事,快步來到床前,掀開床頭的被褥,頓時呆坐在一旁。被褥下李欣兒的劍已經不在了,劍若不在,這隻能說明一件事,李欣兒確實出門走了。
王源的目光在房裡轉了一圈,落在小梳妝檯上,忽然發現檯面上似乎有些黑乎乎的汙垢有些奇怪,李欣兒是個愛清潔之人,梳妝檯上每日都擦得一塵不染,絕無可能留有汙垢。
王源快步走過去,他看到了梳妝檯面上木炭寫著的幾行不太清晰的小字:“二郎,我的傷快好了,多謝你救命之恩,反正你即將入左相府,奴也不能跟著你去,所以奴還是早日離開的好。太子那裡我會竭力進言,絕不會讓二郎受到傷害,二郎但請放心。若有緣,當後會有期。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