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去何處?”
“去驪山找楊釗,立刻實施此計,不能給楊慎矜反應過來的時間。你與我同去,咱們路上再商議一些細節。”
……
朝陽初升,露水凝結在草尖上,陽光照著晶瑩剔透的朝露華彩奪目。五月的天氣,清晨是最美的時候,既無陽光灼熱,又是草木碧綠生機最盛之時,目視之處,賞心悅懷。
長安城南官道上,數騎飛馳而過,馬蹄震落露珠,塵土飛揚將路旁草木沾染的一片灰濛濛之色。王源柳燻直等人無心欣賞初夏的晨景,只快馬加鞭直奔城南驪山而去。
驪山在長安之南,屬秦嶺支脈,遠望若奔馬故名為驪,東西秀峰遙遙相對,山不甚高,但鱗次櫛比草木蔥鬱,飛瀑流泉,走獸奇花遍佈山中,景色秀麗絕美。正因如此,此處也是大唐和前朝歷代皇家休閒遊玩的場所。
午前時分,王源等人抵達山口官道,距離百餘步外,便被前方搖動的龍旗警戒,於是不得不下了馬。只一瞬間,上百騎御林軍便已經衝到了王源等人面前,將他們團團圍住。
“幹什麼的?此處已然封鎖,禁止靠近,違者殺無赦。”一名軍官高據馬上,冷聲喝問。
王源上前表明身份,但翰林學士的名頭顯然不在這些御林軍的眼裡,他們只在乎一樣東西。
“有陛下的召見手諭麼?若沒有的話,隨駕人員之中沒你的名字,你不能進去。”那軍官道。
王源一時有些躊躇,沒想到自己進宮都來去自如,出了城居然連進山都沒資格。正欲想辦法解釋,忽聽前方山腳處煙塵飛揚,十幾騎從山坡上的緩坡上賓士而下,追著一隻從山林中被趕出來的野兔飛奔。那野兔昏了頭,正朝自己這邊跑來,後方追趕的一匹馬跑的飛快,彎弓搭箭連射,終於將野兔射翻在地。
馬背上射箭的那人發出一聲歡呼,縱馬馳來,從馬背上彎腰撿起野兔,在手上照耀,高興的大叫。猛然間目光看到被官兵堵在路上的幾個人,馬背上的人愣了愣高聲叫道:“老師,那是你麼?”
王源本沒認出馬背上那小小身影是誰,因為柳鈞穿著一身小小的盔甲,帶著盔甲面罩,看不出面容來,還以為是哪個隨駕的王子皇孫,聞聽他叫喚,這才認出是柳鈞。
“是我,是柳鈞麼?”王源招手叫道。
柳鈞興高采烈策馬奔來,來到近前跳下馬來一把抱住王源道:“老師,你怎麼在這裡?”
王源笑道:“你在打獵麼?箭術不錯嘛,騎馬射兔頗有些難度呢。”
柳鈞笑道:“跟著孃親隨駕來這裡遊玩,覺得甚是無聊,所以帶著人射射野兔獐鹿什麼的,這小東西甚是鬼精,害我從山坡上追出來。老師,你在這裡作甚?”
王源苦笑道:“我有事要見你舅父楊度支,御林軍的兄弟們不讓我進山,這不,正跟他們解釋呢。”
柳鈞詫異回頭,盯著一群御林軍道:“你們攔著我老師的路麼?不認識大名鼎鼎的翰林院王學士麼?更重要的是,他是我柳鈞的老師,你們也攔著不放?”
那軍官顯然是認識柳鈞的,忙拱手賠笑道:“誤會,誤會,不知是小公子的老師,若王學士早說是小公子的老師,兄弟們豈有阻攔之理?兄弟們也是公事公辦,小公子可別發火。”
柳鈞瞪眼道:“那現在呢?還要攔著麼?”
那軍官擺手高叫道:“挪開關卡,讓小公子和王學士進山。”
“這還差不多,趙德松,回頭來我府裡領賞。”柳鈞道。
“豈敢豈敢。”那軍官忙拱手笑道。御林軍士兵們讓開道路,目送王源和柳鈞上了馬往山口行去。
王源心中甚是無語,翰林院學士的名頭尚不及柳鈞的老師管用,也算是大唐的一大特色了。不管怎樣,柳鈞到來倒是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