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也辨認過了,正是劉儉正身。”
玄宗道:“他是怎麼死的?”
陳玄禮道:“待臣揭開白布,陛下便一目瞭然。”
玄宗點頭准許,陳玄禮上前對一名宮衛喝道:“揭開白布。”
兩名宮衛忙將蓋著劉儉屍身的白布掀開,宮燈照耀之下,一名面目清秀的中年男子筆直的躺在擔架上,頭上戴著御醫常戴的方巾,身上還揹著一個前後兜著的褡褳,那是御醫們常用的布褡褳,裡邊時常裝了藥物隨身攜帶的。而吸引眾人目光的不是這些,而是劉儉胸口的一道血糊糊的傷口。血液雖然已經凝固,但還是能看清這道傷口的巨大。
“陛下,據臣檢視,這是刀傷。劉儉被人一刀砍在胸腹要害斃命的。”陳玄禮道。
玄宗皺眉道:“如此看來,他不是畏罪自殺了?”
陳玄禮道:“應該不是,劉儉只是個御醫,手無縛雞之力,就算自殺也只是上吊服毒投水這些手段,絕不會有本事拿刀給自己砍上這麼一刀。這一刀砍斷了幾處胸骨,這不是尋常人所為,應該是有武技或者最起碼是力氣不小的人作為。劉儉絕非自殺。”
玄宗道:“那麼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劉儉害了李相國,回來的路上被另外的人殺了麼?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眾人均沉默搖頭,一時之間也沒人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倒是安祿山沉聲開口道:“陛下,這事兒明擺著的,有人買通了劉儉毒殺了李相國,然後殺他滅口。這人可當真歹毒的緊。”
玄宗覺得很有道理,皺眉道:“說的有道理,那麼這是誰在幕後策劃的?居然將黑鍋甩到朕的身上了。”
安祿山道:“陛下,恕臣直言,誰最怕李相國,李相國一死,誰最有好處,誰便有最大的嫌疑。”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投在了楊國忠的身上。楊國忠愕然道:“幹什麼?你們不會認為是我乾的吧。安祿山,你可不要血口噴人,你這是誣陷知道麼?我怎會去殺李相國?簡直豈有此理。”
安祿山冷笑道:“楊左相,我可沒說是你,大夥兒也都沒說是你,你自己跳出來作甚?你這麼一跳出來,倒是真有些嫌疑了。右相一死,你這個左相不就可以獨攬大權了麼?對你的好處確實不小呢。”
“放肆,你給我住口。陛下,千萬莫聽他胡說八道,他這是故意混淆視聽。沒準就是他安祿山下的手,他不是最怕相國的麼?相國一死便沒人壓制他了。”楊國忠也開始慌不擇言了。
玄宗眉頭緊皺,聽著兩人互咬,終於忍無可忍喝道:“都給我住口!現在是在查正事,你們二人卻在這裡互相攀咬。你們都是我大唐重臣,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們還有體統麼?”
楊國忠和安祿山趕忙閉嘴,相互瞪了一眼,不再出聲。
玄宗皺眉道:“此事當真蹊蹺,誰能替朕好好的分析分析。”
眾人誰敢在這時候亂說話,集體保持緘默。玄宗的目光饒了一圈,落在站在陰影裡若有所思的王源身上。
“王源,你怎麼看?”玄宗點名了。
王源砸了咂嘴無奈上前,他當然也不願在這時候出來說話,但陛下點名了,不說也不成了。
“臣也沒什麼頭緒,此事必有隱情,臣建議陛下命人徹查此事便是。”王源不鹹不淡的道。
玄宗面露失望之色,這種話說了等於沒說。
“臣雖無頭緒,但臣想問一問陳玄禮將軍幾句話。”王源道。
玄宗道:“你問便是。”
王源道了謝來到陳玄禮身邊拱手道:“陳大將軍,煩請問你幾個問題。”
陳玄禮微笑道:“王節度使請問。”
王源指著劉儉的屍身道:“陳大將軍是在何處找到劉儉的屍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