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微笑道:“你們這些人,完全不懂我。你們以為我王源是害怕受人所挾麼?那可大錯特錯了。沒錯,我今日確實要殺了你們,但卻不是因為要隱藏我曾經是羅衣門的這個身份,而是為了大唐社稷。你們這樣的人都是為了一己之私,又怎配成為大唐的主人。你們這樣的人活著便是禍害。當然,我也是為了給楊相國報仇。我雖也不齒相國的一些行為,但我受楊家之恩卻也不能不報。殿下李內侍,你們其實心裡都明白,我根本就不是你們羅衣門的人,一直都不是你們的人,你們比誰都清楚。當初若非你們脅迫,為了存身立命,又怎會與你們同流合汙?所以,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第七四二章 馬嵬(十)
王源挺劍而上,走到李輔國面前。李輔國倒也有些骨氣,咬牙瞪著王源,既不求饒也不說話,就那麼瞪著王源。
王源沉聲道:“李內侍,你陰魂不散的纏了我幾年,今日終於能擺脫你的糾纏了。莫怪我心狠手辣,怪就怪你運道欠佳遇到了我,我知道你是有野心之人,只不過你這份野心就要留到下輩子了。”
李輔國咬牙冷笑道:“我便是死了,也還是要陰魂不散的纏著你。我有野心,你王源難道沒有?莫以為我看不出來,你不過是藉此機會剷除異己罷了。我們替你殺了楊國忠,你再殺了我們,從今往後,陛下只能倚重於你,你便是朝中第一人了。”
王源皺眉頓了頓,嘆道:“你確實是個人才,可惜了。”說罷長劍一揮,割斷李輔國的喉管。李輔國雙手捧著咽喉嗚嗚作聲,鮮血順著手縫汩汩而出,強自掙扎半晌,終於慢慢倒在地上。
陳玄禮嚇得臉色煞白,他知道下一個便是自己,於是乘人不備慢慢的順著牆壁挪動,打算乘人不備衝出佛堂。然而腳步挪動了數下,王源的目光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陳大將軍,你本是陛下最信任之人,卻也和這些人同流合汙。你不覺得愧對陛下的恩寵麼?你是陛下登基的功臣,也是當朝老臣了,我真替你不值。”
“莫殺我,一切好說。但留我一條性命,我陳玄禮今後唯你馬首是瞻,一切聽你的吩咐。”
“哎!陳大將軍出身軍中,這麼多年來養尊處優榮華富貴,果然已經將銳氣磨光,反倒不如一名太監有骨氣。我若是你,既然到了這個地步,豈會苟且求饒,反叫我看輕了你。我本來對你甚是敬重的。”王源嘆道。
陳玄禮又是羞愧又是惱怒,但這時候他還哪裡有半分心氣,只一個勁的求饒:“我昏了頭,瞎了眼,被太子和李輔國蠱惑,所以才鑄成大錯。你饒了我,我必改過自新。我可以替你辦事,替你做一切事情。只要你能饒了我性命。你莫忘了,當初你的第一份職位便是我向陛下推薦的,當時你要去北海郡查李邕一案,你本沒有資格的,後來是我跟陛下說了你的好話你才得以赴任。沒有那一次的舉薦,你後來能順風順水一路高升麼?我不是要你報答,我只是提醒你,一直一來,我陳玄禮可沒有對不住你,沒有給你暗中下手腳。”
王源想起來了,那一次自己去北海郡任查案副使的職務確實是李輔國讓陳玄禮向陛下舉薦的。雖然其實那份差事是為了不讓李邕一案禍及太子,阻撓李林甫攀扯太子的企圖,根本上說是對太子有利的行為,但從個人角度而言,那一次是自己真正意義上的任職辦事,比之之前只是閒居於翰林學士院要好多了。也正是因為那次辦案之後,自己才真正的成為了楊國忠的心腹,走上了輔助楊國忠奪左相同李林甫對抗的道路。現在想來,這位龍武大將軍陳玄禮倒也是幫了一把的。
見王源沉吟不語,陳玄禮覺得生還有望,急切的看著王源。一位禁軍大將軍,在此刻竟如同搖尾乞憐的小狗一般,實在是教人搖頭嘆息。
“好吧,既然你都說到以前的事情了,言辭如此懇切,我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