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蜀卻是先來到了梓州,這說明杜兄是從下方的蜀道而來,我有些事情想問一問杜兄。”
杜甫道:“王兄弟但問。”
王源皺眉道:“杜兄這一路前來,不知路上覺察出什麼異樣沒有?我的意思是,這一路上你有沒有看到安祿山的叛軍的蹤跡?”
杜甫仰頭沉思了片刻道:“兵馬倒是有,巴山以東秦嶺一帶的州府都為叛軍所佔據,所以這一路上我經常碰到叛軍的兵馬。但大股的兵馬倒是未見。王兄弟的意思是要問一問山那邊的敵情是麼?”
王源點頭道:“正是。”
杜甫想了想道:“據我所知,叛軍大肆擴充兵馬,這一個多月的路上行程,我見到了叛軍大肆拉夫入軍的情景。那日我夜間投訴山東面的石壕村,半夜裡便有叛軍兵馬入村拿人。我躲在地窖裡一夜,到天明時,投宿的那一家老嫗和幼子皆被抓走入軍了。天明聽那殘障倖存的老翁所言,他們都被抓起來去修建棧道了。我來時沒敢從棧道處走,翻山而過的來此,不知這個訊息是否有用?”
王源一愣道:“修棧道麼?你說的那個石壕村在何處?”
“就在此去往東北方向的出山口,京城南邊的金州地界。”
王源微微點頭,輕聲道:“那就是了,可不就是入蜀的棧道麼?叛軍修建蜀道作甚?還不是要大舉來攻麼?只這一個情報,便知我的判斷是正確的。甚好,杜兄你給我帶來了我想要的訊息了,多謝了。”
杜甫也笑了起來,沒想到這訊息還真的有用,杜甫很是高興。王源更高興,本來就在擔心為何全無訊息,現在杜甫帶來的訊息說明叛軍的意圖便是要直接攻擊劍南道逼近成都。拉民夫修棧道作甚?還不是為了運輸輜重物資供大隊兵馬進入?
兩人談談說說,喝了不少的酒。兩人都算是文人出身,話題不免涉及詩文。杜甫取了自己在這一路東來的逃難路上寫的幾首長短詩句給王源看,當王源看到那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時,不禁唏噓不已。再次看到這些詩句,想起自己這數月來的經歷,杜甫也是心情抑鬱,嘆息不已。
第七六九章 攻蜀
王源再一次請求杜甫留在軍中,這一次杜甫不再矯情。一來他已經走投無路。二來他懷著報國之志卻苦於無人識貨,現在王源已經是大唐的第一號人物,這對他而言是個絕佳的報國的機會,已經四十多歲的杜甫當然不肯放過了。
不過杜甫卻很識趣,王源問他想在軍中做何事務時,杜甫雖然很希望能帶兵打仗,但自知這會讓王源為難。於是便要求去擔任後勤工作。杜甫原先擔任的某州司曹參軍的職務其實也就是看守兵器盔甲掌管庫房的鑰匙之類的差事,所以他想做些熟悉的事務,表現的儘量不是那麼靠著人際關係而被收留的感覺。
王源想了想否定了他的請求道:“司曹之職便不用杜兄來擔任了,我給你個參軍的職務,你可以幫我參謀參謀戰局以及出些主意什麼的。司曹那樣的活太過繁累,還是他人去做比較好,不適合杜兄。”
杜甫感激萬分,當初那司曹參軍的職務實際上根本算不上是個官職,不過是杜甫萬不得已餬口的職位罷了。軍中的司曹其實也不是個高階差事。王源顯然是念及舊情,不願讓自己再去接觸那樣的事務。而參軍的職務便等同於軍中的參謀,可以對戰事進行謀劃進言,但凡直接和作戰有關的職務,那顯然比其他的職位要高的多了。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大軍開拔離開梓州前往通州。當天晚上,高仙芝從隴右道送來的急信終於抵達軍中,王源拆信一看,頓時大笑出聲。
當晚王源召集了眾將在大帳之中聚集,將高仙芝的那封信讀給眾人聽。高仙芝在信中說,他已經探查清楚,抵近寧州一帶的二十萬所謂的叛軍果真是障眼之法,只有約莫四五萬是叛軍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