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亂越好,自己才好從中牟得最大的受益。
李光弼無可奈何,大戰之時,他也無暇跟乞扎納力理論,於是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最好的時機錯過,從而不得不在敗退之前下達了收兵的命令。
從午後開始,李光弼便一直在李瑁的大帳裡。因為按照計劃,在此戰之後,便需起早招降詔書,送達長安城中招降史思明。所以李光弼也一直沒有機會找乞扎納力算賬。直到天黑之後,當傳旨的馬振山回來稟報,史思明斷然拒絕了招降之事後,李光弼才痛心於上午喪失的那稍縱即逝的短暫的機會。新仇舊怨累積在一起,李光弼要求李瑁召乞扎納力前來,要和他算算這筆賬。
乞扎納力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翹著穿著髒兮兮皮靴的腿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一隻閃亮的銀匕首,在面前的一隻羊腿上往下片著烤肉往嘴裡塞。李光弼則一臉怒氣的站在他的面前,指著乞扎納力滔滔不絕的指責。
“乞扎納力,你太過分了。你們回紇人怎地如此不講信義?本人嚴重懷疑你們的誠意,你們不是誠心誠意助我大唐平叛,而是來趁渾水摸魚來了。乞扎納力,今日你必須解釋清楚,你到底什麼意思?”
乞扎納力放下銀色餐刀,抬眼看著李光弼道:“李大元帥,一頭霧水的是我才是。今日攻城,我回紇大軍損失上萬,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拼死攻城,你卻在這裡指責我。怎麼?要過河拆橋麼?”
李光弼喝道:“為何今日有破城的機會,你卻拒不派兵猛攻?數千兵馬攻上城頭之際,正是最佳的猛攻時機。而你做了什麼?抗拒我的命令,坐視良機喪失。你可知我大唐軍法中拒不受命該當何罪麼?那可是要梟首示眾的。”
乞扎納力冷笑起身道:“怎麼?李元帥還要治我的罪要我的命不成?我回紇兵馬可不受你大唐節制。你們的軍法也懲治不到我的頭上。再說了,昨日攻城之前怎麼商議的?說好了今日之戰只是給個下馬威,為的是讓你們定的什麼招降之策鋪路。我遵照事前的約定給了你們三萬大軍和數萬馬匹攻城,我可是完完全全的按履行的協議。你們倒好,現在史思明拒絕了你們的招降,你們便想栽贓到我的頭上麼?那可不成,我乞扎納力是好欺負的麼?”
李光弼怒道:“用兵之道當隨機應變,豈能拘泥於事前的計劃,出現了攻破城池的機會,本人才下令全面攻城的,而你卻拒不出兵,這不是你的過錯是什麼?”
乞扎納力曬道:“快別提什麼破城的機會了,我是給你們留面子才不揭你們的老底。你們唐軍攻的什麼城?連對方城防的高度都不清楚,雲梯還差著城牆五六尺高,連城牆邊都摸不到,你們也去攻城?若不是我回紇勇士們佩有鉤索套索的話,今日之戰就是個光捱打沒還手餘地的局面。若無我回紇兵馬猛攻上城,哪來什麼破城的機會?你不來感謝我,卻來數落我。若無我回紇兵馬參與,今日何止傷亡兩三萬,怕是要多一倍的傷亡也未可知。李大帥,在找我乞扎納力的麻煩之前,先想想自己這個領軍的元帥合格不合格吧。”
李光弼氣的鬍子抖動,大喝道:“負責扎造雲梯的兩名將領已經被我斬首示眾,他們的錯他們自然會付出代價。但你的錯呢?你該如何解釋?”
乞扎納力冷笑道:“那兩個替死鬼你殺的倒是爽快,但這件事該追究的是你主帥之責。就算我抗拒了你的命令,但先有錯的是你。你要罰我,便先罰你自己。你想砍我的頭是麼?除非你先砍了自己的腦袋,那我便無話可說。”
李光弼咬牙無聲,忽然間伸手抽出腰間的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