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國要滅了,朕要死在這裡了。早知如此,當初朕便不該聽你的。十幾萬大軍死守洛陽城,他們未必能攻的下洛陽。就算洛陽不保,北邊還有大片的城池合格土地。太原城可守,幽州城可守,雄武城媯州城均可守,那都是我安家苦心經營之地,我們大可拒守東北之地。可是現在呢?我們一無所有了,什麼都沒了,什麼都完了。你說說,你給朕帶來了什麼?”
嚴莊垂手而立,他沉默了。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是沒用的,安慶緒是絕對聽不下去的。進軍東南的決定是沒錯的,往東北退卻是死路一條,那是一定的。往東南是絕對有機會開闢一個新局面的。但這一切都在攻揚州失敗之後化為泡影。他不怪安慶緒的埋怨,他只恨一個人,那便是王源。正是此人跟瘋狗一樣盯著自己咬,正是此人竟然孤身一人趕在大軍之前抵達揚州,率揚州軍民斷了自己大軍的去路,那也是斷了大燕國的生路。嚴莊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陛下,臣有罪,臣無話可說。我大燕國或許真的氣數已盡了。請陛下降罪於臣,臣願赴死,以恕其罪。還請陛下保重龍體,萬望息怒。”嚴莊沉聲道。
“保重個屁!這時候保重身子有什麼用?你願意去死?你倒是想的美,你死了能改變局面麼?朕要的是解決之道。朕不想被困死在這裡,你明白麼?你給朕想辦法,快想辦法,必須想出辦法來。”安慶緒臉色青白罵道。
嚴莊眉頭緊鎖,沉吟片刻後,低聲道:“陛下,臣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眼下的局勢已非臣能力所及。這四萬神策軍騎兵,我們絕非對手。”
“住口!不許你說這樣的話,你給朕想,狠狠的想,朕不想死在這裡。”安慶緒尖聲叫道。
“為今之計,或可有一個辦法可以保全陛下。”嚴莊沉聲道。
“什麼辦法,快說。”安慶緒忙道。
“投誠!向王源投誠吧,這或許是最後一個能保全陛下性命的法子了。我們尚有三萬五千兵馬,真打起來,他神策軍也將死傷慘重,以此為籌碼,或許王源能同意我們投誠。我們提出保全陛下的條件,他或許會答應。”嚴莊道。
“投降?你想的便是這個鬼主意?我呸!”安慶緒大失所望,一口吐沫啐在嚴莊的臉上。
“朕乃堂堂大燕國皇帝,朕豈能向王源投降?你也說過,王源是個睚眥必報之人,當年他去河北道時,你我曾差點害他丟了性命。你現在要我向他投降?任他擺佈?朕明白了,你要朕投降便是要保全你自己的性命,朕才是大唐所不容之人,而你或可得到饒恕,或者還能在大唐得到高官厚祿,而朕便是死路一條了。嚴莊啊嚴莊,你好狠的心,你便這般對朕麼?你便是這般回報朕對你的依賴和寵信麼?天哪,我安慶緒怎麼就瞎了眼,將一切託付給了你這樣的人。”安慶緒大吼道。
嚴莊噗通跪倒在地,眼中濁淚湧出,搖頭嘆道:“陛下怎會說出這樣的話?臣豈有這樣的心思?陛下對我有活命之恩,臣對陛下的忠心陛下難道不知?是誰冒著不忠之命為陛下謀劃?是誰冒著掉腦袋的危險替陛下謀得皇位?臣之心天日可表,日月可鑑啊。”
安慶緒也淚流滿面,捶胸頓足道:“你還敢以此表功?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朕當初被父皇殺了也就罷了,正是你慫恿朕做出弒父奪位的不倫之行,你可知道,朕當了這半年的皇帝,可曾有一日安寢?朕一閉眼便見到父皇渾身是血的樣子。朕後悔死了,朕不該那麼做的。朕若不幹出那禽獸之行,我大燕國也不至於有今日。”
嚴莊面如死灰,幫助安慶緒奪位,那可是他最大的功勞,但現在這功勞竟成罪過了。
“陛下此言,教臣無言以對。以前的事情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