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座上的玄宗靜默著,遠遠的看著李瑁,臉上的肌肉抖動著。
“父皇!”李瑁大聲的喊叫起來,跌跌撞撞的跑動起來,他跑到了寶座下方,忽然撲倒在地,匍匐著往寶座的木階上爬著。像一條蠕動的蚯蚓,拼命往寶座上爬著。
兩名內侍身子動了動,玄宗卻擺了擺手。
李瑁終於爬到了玄宗的腳下,伸手抱住了玄宗的小腿,嚎啕大哭起來。
“父皇!父皇!兒臣不孝,兒臣有罪,請父皇恕罪。父皇……!”
玄宗眉梢動了動,俯視著腳下正嚎啕大哭著的李瑁,開口道:“瑁兒,你來啦。”
“是,瑁兒來了,父皇,是瑁兒……”李瑁鼻涕眼淚一大堆,將玄宗的下裳弄溼了一片片。
玄宗點點頭,抬起腳來,對著李瑁的頭猛地一踹,李瑁猝不及防,身子被踹的側翻,骨碌碌滾下了木階。
“你還有臉來見朕,朕生了你這麼個好兒子,差點連朕都殺了。你還有臉在朕面前痛哭流涕,混賬東西。”玄宗顫巍巍的站起身來,指著李瑁怒斥道。
“父皇!兒臣不孝。兒臣知錯了。兒臣是一時糊塗,兒臣不該那麼對父皇的。請父皇恕罪,恕罪啊。”李瑁趴在地上,高聲哭叫道。
玄宗一步步的走下寶座來,站在李瑁面前啞聲道:“瑁兒,你辜負了朕的一片苦心。朕對你寄予厚望,然而,你做了什麼?你連朕都容不下,連傳位給你的人你都要殺,你太讓朕失望了。你居然下詔書栽贓陷害朕,給朕安上了那麼多的罪名。你這蠢貨,你都幹了些什麼?”
“兒臣錯了,兒臣該死。”李瑁喃喃道。
“你太叫朕失望了,朕知道你恨我,不就為了一個女人麼?朕將皇位都穿給了你,難道還抵不上一個女人麼?你便懷恨在心,乃至於連你的父親都不能容的下。現在可好,看看你的下場,看看我大唐的下場,這都是你的錯。你這忤逆愚蠢的東西,你葬送了大好的局面,也害的你自己落到現在的地步。混賬,蠢材!”玄宗毫不留情的狠狠的咒罵著李瑁,吐沫星子濺了李瑁一頭一臉。
李瑁只趴在那裡嗚嗚的哀嚎,口中不斷的重複著:“兒臣該死,兒臣有罪。”之類的話。
玄宗罵的累了,後退幾步,手扶著木階的扶手微微的喘息著。
李瑁爬動幾步來到玄宗腳下,抱住玄宗的腿道:“父皇息怒,兒臣知道錯了,請父皇饒了兒臣一命。兒臣定當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玄宗冷笑連聲,看著李瑁道:“饒你性命?洗心革面做人?你想的倒美。你以為你還有活命的機會麼?”
李瑁大驚道:“父皇饒命啊,父皇不能殺兒臣啊,兒臣是父皇唯一的兒子了,父皇若殺了兒臣,大唐天下誰人能繼?。”
玄宗冷冷的看著李瑁道:“你現在倒是知道這些了,可你卻又親手殺了你的幾位皇兄皇弟,還有你的侄兒們。你親手斷送了我李家的血脈。如今剩下了你一人,你是不是以為朕便不能殺你了?”
李瑁忙叫道:“兒臣是該死,父皇儘可殺了兒臣,但兒臣一死,皇嗣斷絕,大唐天下便將被他人攫取。那王源……他虎視眈眈,父皇切不可以為他安著好心。他巴不得父皇殺了兒臣,那樣的話,父皇之後,天下無主,天下便成了他的天下了。”
“啪!”的一聲,玄宗一巴掌扇在李瑁的臉上,怒斥道:“這個時候了,你還在編排王源的不是。你莫要做春秋大夢了,你以為就你一個人有繼承皇嗣的資格麼?我李家血脈均可繼承皇位, 倒也無需是朕的兒子。王源沒你想的那麼陰險,他早已跟朕商議了此事。朕也已經同意了他的奏請。朕已經下詔至大唐各地,召集武帝之時被迫隱遁的李唐支系血脈歸朝。武帝時諸王起兵奪位,所最終未果,諸王被殺。但他們的血脈血隱姓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