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屍體穿著金縷玉衣躺在金絲楠木的棺槨裡邊的玉棺之中,手上身上頭上滿是金銀珠寶,就連身上穿著的壽衣都是金絲銀線請的長安最有名的巧匠連夜趕工而成。
棺材後面更是十幾車滿滿登登的陪葬之物,虢國夫人平日愛用的器物,愛穿的衣服,愛吃的食物,凡此種種應有盡有。
最後面是綿延十餘里的數千披麻戴孝,穿白戴黑的浩浩蕩蕩的送葬人群。紙錢飛揚,絲竹噪雜,哭聲震天,人叫馬嘶,煙塵蔽日。從凌晨折騰到午前一刻,才將虢國夫人的棺槨送往東城外灞河之側的一處風水寶地的楊家墓地安葬。那裡早在幾年前便被選擇為楊家墓地,也早就開始了地陵的建設,此刻已經能安葬入墓了。
第三百章 召見
這兩天時間,王源也忙的夠嗆。作為楊國忠的身邊人,王源不得不承擔接待安排葬禮的各種事宜。雖然作為堂堂戶部侍郎,淪為為楊家喪禮操辦的管家角色很是惹人非議,但在這種敏感時期,王源倒是很樂意去這麼做。
原因其實很簡單,越是楊國忠要求自己為虢國夫人的喪葬出力,便越是表明在楊家心目中對自己已經釋疑,如果此時靠邊站了,反倒是最壞的一種情形。況且在楊國忠的引薦下,王源結識了大量的官員,接觸了形形色色的人物,瞭解了許多不曾知道的隱秘的關係。
只是有一點有些尷尬,躺在靈堂棺槨中的虢國夫人是自己設計殺害,而自己現在卻堂而皇之的為她操辦葬禮,這多少有些諷刺意味,還有著一些些的心虛。不過事到如今已無後悔回頭這一說,再難以過去的心魔坎坷王源也要咬牙挺過去。
虢國夫人棺槨入土為安的那一刻,王源也算是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隨著時間的流逝,虢國夫人之死帶來的諸多影響總是會慢慢的消除。就像所有的大人物一樣,他們的生死固然牽動巨大,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再有影響的人也照樣會被人遺忘。王源恨不能時間飛逝而過,讓這件事從人們的腦海中慢慢淡忘,那樣自己便真正的安心了。
午後回城之後,楊國忠設宴招待王源,感謝他這幾日的辛勤操勞。王源辦事的能力還是讓楊國忠非常滿意的,整個葬禮事宜千頭萬緒,王源硬是帶著二十名管事和三百僕役一樁樁一件件辦的滴水不漏安排的妥妥當當,讓人幾乎忘了他只是個十九歲未及弱冠之年的少年人。
如果楊國忠要是知道,眼前這個少年在千年之後的另外一個世界是一所大學的講師,並且組織過數千人參加的大學內部的各種活動的策劃,見識和參與過更為龐雜的活動現場的控制和組織的話,他大概便不會驚訝於王源的得心應手了。
宴後,喝的有些微醉的王源離開了左相府回家,繃緊的神經鬆弛下來後最需要一場酣睡來恢復身心的緊張和疲憊。但當他行到靖安坊東坊門前之時,背後急促的馬蹄聲傳來,數騎快馬越過王源的馬頭攔住了去路。
王源歪著頭在馬上打瞌睡,被這情形驚的睡意全無,睜眼看時,但見三名身著宮內內侍服飾的騎士攔在面前,當先一人王源熟識的很,那是興慶宮內侍總監王承恩,和王源有過數次照面。
“王侍郎請留步。”王承恩馬上拱手行禮道。
王源醉意朦朧,迷糊著眼笑著還禮道:“王內侍怎在此處?這大熱天的不在宮裡享福,怎來城中了。”
王承恩用袖子擦著臉上的油汗道:“你道咱家想麼?咱家哪有享福的命,咱家奉命請王內侍進宮,貴妃娘娘有請。”
王源愕然,酒醒了大半,進宮如家常便飯一般的熟絡,但第一次是貴妃娘娘命人來召見,這是為何?
“貴妃娘娘召見?王內侍可知何事?”王源皺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