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頭是麼?除非你先砍了自己的腦袋,那我便無話可說。”
李光弼咬牙無聲,忽然間伸手抽出腰間的森森長劍,冷聲道:“好,既然你把話撂在這了,我便先懲自己,免得你說嘴。大戰正酣,我還不能死,所以我不能自刎以謝。所以先以指代命,斷指如斷頭。”
話猶未了,李光弼伸出手掌搭在桌案邊緣處,右手高舉長劍猛力揮下。
“李光弼,不可如此。”坐在遠處陰沉著臉聽著兩人爭辯的李瑁大聲叫道。然而這一聲呼喊已然太遲了,但見寒光一閃,血光迸現,李光弼的左手中指和無名指齊根而斷。血水噗噗噗往外湧出,瞬間便將他的整個手掌染紅。大帳的地面上也滴了一大灘的鮮血。
“快,快傳郎中來包紮傷口上藥。光弼啊,你這是作甚?”李瑁驚慌的衝過來,一面大叫,一面埋怨。
李光弼沉聲道:“陛下,今日之戰臣有罪責,臣不能以死謝罪,臣只能斷指以代。”
李瑁咂嘴道:“朕又沒怪你,你何苦如此。哎,你這性子,太剛烈了些。”
兩名軍中軍醫飛快跑進帳內,給李光弼的左手斷指處灑藥止血包紮。李光弼自始至終面不改色,任憑兩名郎中在斷手處折騰,只面帶冷笑看著驚愕的坐在那裡的乞扎納力。
乞扎納力極為震驚,他沒想到,看似儒雅文弱的李光弼竟然會做出這種有血性的舉動。自己不過是一句激將之語,李光弼便真的自己對自己下了手。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便一劍斷了兩指,這份骨氣和血性倒是真令人敬佩。回紇人一向敬重這種血性漢子,但此刻敬重歸敬重,一個嚴峻的問題也擺在了眼前。李光弼斷指了,現在輪到自己了。自己說過的話猶在耳邊,總不能認慫不做吧。
李光弼也不說話,只冷笑看著乞扎納力,眼中滿是譏諷之色。似乎在嘲諷乞扎納力是個膽小怯懦之輩。乞扎納力受不了了,騰地起身來,抽出腰間彎刀道:“罷了,我服了,你斷兩指,我也斷兩指便是。我回紇人說話是算數的,可不會耍賴。”
說罷乞扎納力一咬牙,揮動彎刀也向自己的手指砍去。李瑁忙搶上前去叫道:“住手,何須如此。”
乞扎納力道:“陛下請讓開,莫濺了你一身血。”
李瑁跺腳罵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大敵當前,你們兩位卻在這裡鬥氣。朕真的要被你們氣死了。”
李光弼沉聲道:“乞扎納力將軍,既然陛下不喜我們這麼做,那麼你這兩根手指暫且留下。但我李某有個要求,從現在起,你回紇兵馬需聽從我們的號令,不得推諉拒絕。若是你們回紇人根本沒有真心誠意為我大唐平叛效力,那麼你們儘可帶著兵馬離去,咱們之間的協議便也作罷。只是從此以後,你們回紇人再不是我大唐的友邦,我們也會永遠記住你們今日所為。如何決斷,你自己選擇。”
乞扎納力沉吟半晌,終於點頭道:“好,我敬你是條好漢。從今日起,我回紇兵馬必全力配合你們作戰。除非超出我能力之外,否則我絕不推諉。”
李光弼呵呵而笑道:“好,有你這句話,我們便一筆勾銷前賬。我這兩個手指頭也斷的值得了。”
李瑁撫掌笑道:“對嘛,這才對嘛,什麼事不好商議而決?非要劍拔弩張?弄得血肉橫飛的?”
李光弼沉聲道:“陛下受驚了,臣之過也。”
李瑁擺擺手道:“你是忠臣,朕明白你的心思。”
說話間,郎中將李光弼的左手已經包紮完畢,一名郎中指著桌上的兩根血糊糊的斷指顫聲問道:“李大帥,這兩根手指怎麼處置?”
李光弼擺手道:“既離我身,便只是兩塊肉而已,你們拿出去埋了亦或是丟了餵狗都成,跟我有何干系。”
兩名郎中驚愕無言。
第九三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