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士兵奮力阻止下方攻城的敵軍,另一部分則死命抵擋著沿著城牆衝殺而至的叛軍士兵。見此情景,王源心中凜然。雖然早知道城牆難守,但還是低估了叛軍的實力,攻城戰才進行了三個多時辰,便已經是如此局面了。
“殺!”王源舉劍高呼衝上前去,此時時刻任何言語都是無用,只有拼命殺敵,不顧一切的將這些傢伙趕下城去方才能解決問題。
劍光如匹練般的閃爍,耀眼奪目。王源一馬當先殺入叛軍之中,長劍連揮,血肉橫飛,慘叫連連。本來被逼的連連後退的守軍士兵見相國衝殺入敵陣之中,頓時奮起餘勇吶喊著緊緊跟上。柳潭更是一言不發,一柄長劍在手中如毒龍一般的上下翻飛,當者披靡。
叛軍登城的兵馬已經逾千之眾,然而人數多固然是實力強,但也要看在什麼地方。揚州城頭寬不足丈,而且堆放著大量的石塊木頭等守城物資,這種情形下,人再多,也只能被迫成為一條長長的隊形。真正能夠與敵交戰的接戰面不過丈許,最多隻有十餘人能夠和對方近身肉搏。這也就是為何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那句話的原因。地形的狹窄讓人數的優勢無法施展,便只能被迫和對手小股交鋒。在這種情形下,武技高強之人便儘可施展。
王源雖不是什麼武技高手,但他畢竟受公孫蘭指點,且實戰經驗豐富。而柳潭則不必說了,身為崔氏護院統領,保護崔道遠數十年,本就是個武技高手。他欠缺的便是王源那種狠勁。但當此之時,兩人並肩衝入敵陣之中卻正是互補互利,配合無間。這兩人如虎入羊群一般一路砍殺,盞茶時間竟將對手砍殺數十,將叛軍衝鋒的勢頭硬生生的頂住。
後方的守軍也跟著兩人衝鋒,將兩人衝殺後漏在後方的叛軍一一砍殺,將整個叛軍陣型往南壓縮了數十步。
但即便如此,叛軍猛衝的勢頭不減,因為他們也沒法後退。後方源源不斷的叛軍登城成功,人流密集退無可退,明知前方有兩個惡魔攔著索命,他們也只能往前猛衝。哪怕是死於對方刀下,那也無可奈何。
如此一來,王源和柳潭看似輕鬆,其實壓力巨大。叛軍們殺之不盡斬之不絕,這麼殺下去也不知何時是個盡頭。而人的氣力畢竟有限,在經歷了這幾日的辛勞之後,又有誰能夠在這種高度緊張和疲勞之中保持著長久的氣力。
在不知殺了多少人之後,王源揮劍的手已經痠麻,身上也被垂死的叛軍士兵弄出了好幾處傷口。雖然不在要害,但疼痛和疲勞讓這一切變得如噩夢般的漫長。此時此刻,王源多麼希望公孫蘭李欣兒她們能在身邊,以公孫蘭的武技,這滿城牆的敵軍早就已經被她殺的崩潰的。她可不像自己這般只能堵住敵軍砍殺,她會殺出一條血路一路殺到盡頭再殺個來回,那種屠殺的手段會讓叛軍士兵再無勇氣衝鋒,而自己是無論如何做不到的。
不知過了多久,王源揮劍砍翻一名衝到面前的叛軍士兵後,終於不得不退後喘息,柳潭也面色煞白的退到王源身邊。幾十名守城士兵衝上前去,抵擋住前方的叛軍,讓兩人稍作歇息。
“相國還是殺的比老朽的多。老朽甘拜下風。看來我真的老了,手腳痠麻氣力不濟了。”柳潭在旁喘的像偷了一頭牛。
王源也喘息的像個破風箱:“柳師傅還記著數目麼?我早就已經沒氣力再數了。沒想到殺人也這麼累,我也沒氣力了。”
柳潭苦笑道:“頭一回殺人殺的手腳痠麻,殺的自己沒氣力。這幫人是瘋了麼?被我們殺了這麼多還要往前衝。你我二人已經合力擊殺了一百二十九人。你殺了六十五人,老朽卻只殺了六十四人。”
王源笑道:“只多一個而已,這般殺法累死我們也是不成的。咱們歇息片刻,讓護院和士兵們衝殺一番。”
兩人杵劍喘息,眼望著前方混亂的戰場。幾十名護院和士兵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