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守軍立刻開始沿著城牆向東西兩側的城牆上增兵。當他們趕到城牆下方的時候,對方繞城而走的騎兵也堪堪抵達東西兩側城牆下。守軍們立刻擺開架勢準備迎敵。
然而,情形再一次讓他們錯愕,兩隊神策軍騎兵在城下飛馳而過,一刻也沒有停留,直奔南城而去。看架勢卻是要去攻擊南城。守軍們不得不趕忙順著城牆往南城牆上跑。當他們抵達南城牆的時候,剛好看到兩隻神策軍騎兵萬人隊交錯而過,一隻往東,一隻往西,繞城而去。
守軍們大罵不已,但他們也不能停留,因為東西兩側城牆必須要去防守,所以他們不得不張著嘴吐著舌頭精疲力竭的再回到東西城牆上。可是同樣的情形再次出現,兩隻騎兵兵馬緣城疾馳,下一刻又回到了北城外。
氣喘吁吁的守軍們再次不得不匯聚北城牆。到此時,田承嗣終於明白了對方的意圖。神策軍騎兵根本就是在戲耍自己。騎兵攻城本是一種可笑的行為,但他們卻巧妙的利用了騎兵的機動性繞著城池奔行,迫的守軍不得不跟隨他們在城牆上兜圈子,從而大量消耗守軍的體力,尋找最佳的戰機。
要說這種戰術,在巨大的城池和大量的守軍的情形下並不能奏效,但現在的蒲州,策馬小半個時辰便可繞城一週,而且守城的兵力只有七千人,這便滿足了這種狡詐戰術的條件。雖明知對方在消耗己軍的體力,卻又不得不被牽著鼻子走。
城下的騎兵也並沒有從北城開始進攻。煙塵過後,兩萬騎兵一東一西又開始了兜圈子。守軍們將神策軍騎兵們的祖宗八代都罵了個遍,但他們卻只能再次沿著城牆跟過去。半個時辰後,當兩隻騎兵萬人隊帶著守軍們在城頭再兜了個圈子回到北城時,所有的守軍都已經快要累趴下了。
蒲州城東西五里,南北四里。城牆上轉一圈便等於跑了十八里路。一個時辰內跑了兩圈,平白無故跑了三十六里路,任誰也要累成狗了。當看到城下的騎兵交錯而過,又準備牽著鼻子走一圈的時候,守軍士兵們一個個已經癱坐在地面無人色了。
馬勇滿臉大汗面色慘白的來到田承嗣面前,咳嗽著吐了一口因為奔跑而變得白粘的唾沫,喘氣如牛的道:“大將軍,這不是辦法啊,大將軍,這麼下去,不用打,大夥兒也得累死熱死了。大將軍想想法子啊。”
臉色通紅田承嗣雖然沒有跟著士兵們奔跑防守,但他的臉上也早已大汗淋漓,心裡其實也已經絕望了。
本來他信心滿滿要守住蒲州,他也堅信自己能做到這一點。但對手的這種戰法他完全沒有預料到。他從未遇到過這種無恥的攻城之法,讓人有一種智商被碾壓的絕望感。這樣下去確實連打都不用打,士兵們光是累也累垮了。
但更讓人惱火的是,雖然識破了對方的意圖,偏偏自己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辦法來。士兵們不得不像是被一根無形的繩子牽著鼻子跟著騎兵在城頭上轉,因為不那麼做的話,對方便有可能真的在無人防守之處攻城。只需攻破一面城牆,便全城盡失。這一切其實已經成了個死局,完全無法應付的死局。
“兄弟啊,今日之事怕是已經無計可施了,對手這種戰法太過卑鄙狡詐。我們已經處於兩難之地。我……實在是想不出對策了。兄弟,你有沒有什麼好主意?你拿個主意吧。”田承嗣哭喪著臉道。
馬勇欲哭無淚,自己心目中的大英雄田大將軍都沒了主意,卻要自己來給他想辦法,自己又有何辦法可想?自己有辦法的話,還用問他麼?
“大將軍,卑職……說句馬後炮的話,咱們早該撤離此城的啊,您說能守住十幾天,可是現在的情形來看,恐怕兩三個時辰都守不住了。哎。”
“現在說這些作甚?我錯了還不成麼?是我小看對手了。王源的神策軍戰無不勝,果然是名不虛傳啊。從他們今日的手段,我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