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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受這點罪沒什麼,倒是太上皇受了大罪,吃不飽穿不暖,七月十五之後又驚又怒又怕,太上皇逐漸便失去了神智。之前還能起床,後來便臥床不起,也迷迷糊糊不知世事了。奴婢是賤命一條,死活倒也沒什麼,受折磨也沒什麼,但太上皇是我大唐的太上皇啊,幾十年為大唐至尊天子,尊榮無比,他們怎麼敢這麼對他?陛下……陛下怎麼敢這麼不孝?怎麼能這麼對太上皇?太上皇連皇位都傳給他了啊。奴婢實在是想不通,若不是為了照顧太上皇,奴婢早就一頭撞死了。可是奴婢死了,太上皇怎麼辦?奴婢不能留太上皇一個人受罪啊。”張德全聲淚俱下的訴說著。

第一一零三章 交易

王源微微點頭,這個張德全倒是對玄宗有情有義,比之之前的高力士也不遑多讓。如此處境之下,還有個忠心耿耿的奴僕,這確實是玄宗的福氣。

“張德全,你是怎麼想起來要寫信給我求助的?我想你該明白,我和太上皇之間其實關係並不和睦。你怎知我一定會來救你們。”

“王相國,您是我大唐的大功臣,無論別人怎麼說,奴婢始終都是這麼認為的。至於相國您和太上皇之間的事情,身為奴婢,我也不好說什麼。但相國對於大唐的大功是不可抹殺的。若無相國,我大唐早就亡於安祿山之手了。奴婢也從未見過相國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情,那些外邊的傳言,奴婢是從不入耳的。太上皇到了如今這個處境,奴婢第一個想起的人便是王相國,在奴婢看來,只有相國才有能力來救太上皇脫困,而且相國也是唯一敢這麼做的人。所以奴婢便寫了那封信。奴婢絕非為了自己的生死,而是為了太上皇。”

王源微笑道:“我倒不知,我在你心目中竟然如此形象高大。然則,這封信完全是你自己要寫的,還是太上皇要你寫的?”

張德全愣了愣,搖頭道:“是我自己寫的,並非太上皇授意。”

王源側目盯著他看,微笑道:“那信中的語氣,我怎麼覺得並非是你的口氣。倒有些像是太上皇的語氣。”

張德全忙擺手道:“不不不,不是太上皇讓我寫的,全部是奴婢自己所寫。太上皇昏沉迷糊,怎還能寫信?相國莫要多疑,太上皇……跟此事無干。不過太上皇清醒時,倒是常常唸叨相國的名字,還跟奴婢說他想念相國。奴婢能識字寫信,那也是在成都時太上皇閒暇是所教的。也許奴婢跟太上皇時間長了,學了太上皇的一些語氣罷了。”

王源笑道:“你是說,太上皇時而清醒,時而昏沉?”

“是啊,清醒的時候很少,大多數時候都是昏昏沉沉的,屎尿都失禁了。哎,可憐的很。”張德全嘆息道。

王源不再多問,他其實只是試探張德全而已,那信中的語氣倒也並非能看出是誰的語氣,王源只是極度的懷疑玄宗是在裝瘋賣傻。玄宗是個毅力超強的人,經歷過無數的磨難還能堅強的活著,這說明他的內心極為強韌。現在他正經歷著他一生中最苦難危險的時候,他若扛不住,早就死了。畢竟也是六十多歲的老人了、但他居然還能活下去,這便是他內心堅韌的表現。

李瑁對玄宗之所以如此殘酷,根本原因還是擔心玄宗會復辟奪位,所以他雖不會親手殺父,但定會將玄宗折磨致死。玄宗知道這一點,便極有可能裝瘋賣傻。李瑁若是得知玄宗已經昏沉痴呆瘋瘋傻傻的訊息,便知他已無復辟奪位的可能,對玄宗的迫害便會放鬆些,甚至因為威脅解除,還有可能對他有所照顧。

王源一直都有這種感覺,他覺得玄宗沒那麼容易死心,而且玄宗也有這種心機。張德全說,玄宗時而清醒,時而昏沉,清醒的時候便唸叨自己,這才讓張德全想起來要寫信給自己求救。若這都是玄宗的心機的話,那麼玄宗這個人該是多麼的可怕。

張德全第一個想起給自己寫信求救,那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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