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兒。
眼見著了冬,齊粟娘算著日子,陳演快回來了。她坐在蓮香院子裡,一邊慢慢竹著,一邊和蓮香、蕊兒說閒話,“如今內事兒都是那房裡掌著?”
蓮香微微笑著,“海靜在她那裡,自然她掌著。”看了一眼齊粟娘,“夫人不用擔心,爺每月裡來我這房裡七八日,在她那房裡是也是七八日,爺不是個糊塗人。”
蕊兒雖是消瘦,精神卻好,上身穿著簇新纓哥綠綢衫兒,下頭杭白緞子裙,說笑時頭上的黃金珠釵輕輕顫動,“爺抬了董冠兒、秦萼兒入府,唱曲也不用叫她,唱戲更是不用叫她。爺每月都有三四日到了奴婢房裡。一碗水端平了,自然就消停了。”
齊粟娘聽得牙酸頭痛,甩了頭,嘆了口氣,“只要你們都能安安生生過日子就好。為了生意上的事兒,我一月多在外頭,心裡還一直擔心,現下回來了,連大當家和我們家的爺都去了淮安,正好可以陪陪你們。”看著籽定、半葉拉著比兒到後頭去了,悄聲道:“怎的還把她留在身邊?”
蓮香和兒對視一眼,蓮香無奈道:“她不一樣,她是爺的舊人,平日就是犯了些錯,連大河和連大船都會替她遮掩,爺不開口,誰能動她?再者,她也不是那房裡的人,我也不能把她打發過去。”輕輕嘆了口氣,“我只是不明白,我平日裡沒有薄待她半點……”
蕊兒看了看齊粟娘,半晌沒有說話,良久方搖頭道:“不是姨緣故。奴婢猜,怕是爺的緣故……”
齊粟娘一驚,抬頭看了看門簾,媳婦丫頭們都在外頭廊下說笑看花。
蓮香凝視蕊兒,“當初爺要抬我做正室,你就勸我安於偏房。我那會兒只當是玩笑話,沒聽你的。反而連累了你。如今你怎的還不和我明說……”慢慢道:“當初,半葉也勸我早早籌劃,尋夫人替我作主,把這立正室的事兒提出來,當時她對我是何等的忠心……”
蕊兒緩緩搖了搖頭,“夫人去提,和爺倉倉促促來辦,是兩回事兒……”看著還要追問的蓮香,“奴婢這話兒只能說到這裡,再說就要招禍了……”
齊粟娘看著對視的兩女,只覺空氣格外凝重,勉強笑道:“既是這樣,咱們就不怕。再等一兩年,等大當家再覺出你們的好來,我就去和大當家提立正室的事兒。”
蓮香收回眼光,看向齊粟娘,搖頭苦笑道:“怕是等不了了,快則半年,慢則一年,總是要去淮安的……”
齊粟娘一驚,正要問話,突聽得外頭一陣亂,簾子一揭,一個小丫頭一臉慌怕奔了進來,竟是留在府衙後宅裡的枝兒,只見她邊哭邊說道:“奶奶,不好了,小連哥遞信回來說,河臺大人在壽宴上被聖旨鎖拿到京城,爺也被抓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dianm,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
正文 第一章 刑部大牢裡的陳演
安河道衙門裡,壽誕的長明燈還沒有熄滅,如狼似虎庫房裡山一樣高的帳冊全部裝箱密封運上了船,向京城裡急駛而去。到了天津衛,換了駁船,入了通州張家灣碼頭。
天色已是晚了,碼頭上的燈籠高高挑著,戶部司吏指揮著從人,將一隻只黑漆箱子抬入等待已久的騾車,快馬揚鞭,向皇城而去。
戶部衙門大堂裡,徹夜燈火通明,四阿哥和十四阿哥奉了聖旨督辦,五十六名筆帖式們一本接一本將河道帳冊翻開,查對河銀進出。戶部裡各位爺的門人,無人歇息,個個都盯著此處,直等著把帳算清。
“太子爺這回倒是算計明白了,自個兒不出頭,把訊息放給三爺,讓他和皇上說,又拉上了四爺、十四爺。他不出頭,皇上自然不會疑心這些爺都和趙世顯過不去,皇上差出去的跟前人從趙世顯京城別宅裡抄出現銀三十萬兩,皇上不信也得信了。”
“倒黴的還是那些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