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願效死?沒想到傳言竟然是真的,拋開身份不說,驃騎將軍面相和胡封差不了多少,後者今年才二十六歲……
李桓沒有因為蓋俊長相年輕,而有所輕視,開玩笑,驃騎將軍四個字,就是天下無敵的代表詞,連董卓都畏其如虎,不敢與之爭鋒,天底下,有誰敢輕視他?特別是,蓋俊端坐上位,望向他的目光,無比清冷,就像、就像在看著……死人。李桓額上霎時冒出冷汗,不敢再看,趕緊下拜道:“下官討寇校尉李桓,拜見驃騎將軍……”
李桓伏在地上,久久不得回應,真切地感到壓力彷彿汪洋大海一般湧來,裹住其身,令他幾乎有窒息之感。李桓不是沒見過市面的人,他甚至與董卓有過近距離對話,可是面對蓋俊,這個戰場上戰無不勝的驃騎將軍,從心到身,俱都顫抖,不能自制。
“……”張遼身處雙方之側,未在中心,可也發覺到蓋俊身上那股震懾人心的氣勢。無論是幾年前的晉陽,還在刻下,他只感受到蓋俊的雨lù,這時見其發雷霆之威,方才恍然大悟,雨lù雷霆,兩者合併,才是真正的驃騎將軍。心道惟有這般人主,方能駕御群英,驅使諸賢,虎踞河朔,威震天下,進而勤王長安,成就蓋世偉業。
半晌,只聽蓋俊緩緩說道:“李校尉,起來吧。”
李桓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但仍然是汗如雨下,緊張掩飾不住,溢於言表。胡封與李桓並肩而立,臉sè黑得足以滴出墨汁來,這次來的也就是李桓,比他年長一輩,且少時待他甚好,不能說什麼,若來的是李利、李暹這等同輩,以胡封的脾氣,肯定少不了一頓拳打腳踢。他孃的這些李氏賤種,敢忤驃騎將軍,是不是都活膩歪了?
胡封繼而目光一轉,看向佇立一旁的張遼,目光略顯yīn鷙。他這些年追隨驃騎將軍,別的沒學到,就學到護犢了,所謂丁是丁、卯是卯,李氏是他的母族,他心裡怎麼罵李氏,是他的sī事、家事,輪不到別人來管。然而幾日前,張遼於嶢關擊傷李利、重創李暹,並砍下不少李氏族人的腦袋,他就不能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了。他胡封的母族,是誰說欺負就能欺負的嗎,這讓胡封的臉面往哪放?
見胡封這般作態,張遼眉頭一擰,以他的火爆xìng格,當然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不服就單挑,話說幷州軍中,除了呂布,誰沒吃過他的拳頭?不過如今他剛入河朔軍,兼且蓋俊在側,不便發作,惟有強忍怒氣。至於胡封的地位,以及其與驃騎將軍的sī人關係,則根本不在張遼的考慮範圍內,他連呂布小舅子魏續都敢痛毆,何懼胡封?
胡封對張遼冷冷一笑,心道一介降將,你狂什麼?看老子日後怎麼玩死你
蓋俊第一時間察覺到兩人齷齪,以他對胡封的瞭解,自是知道他心裡打的什麼鬼主意,面無表情地瞥來一眼,這目光直比刀子還要銳利百倍,胡封立時傲態盡斂,垂眉低首。
蓋俊知道胡封必然不肯善罷甘休,卻也懶得理會,武臣心心相惜者不少,更多的卻是互相看不順眼,畢竟都是些莽夫、粗人,就算同州、同郡甚至同鄉,彼此不睦者亦不乏其人,只要沒有發展到戰場上相互拆臺,從而影響大局,不睦者多他兩人不多。
蓋俊問李桓道:“不知李校尉求見於孤,所謂何事?”
“家兄李中郎聞驃騎將軍進抵長安,解救天子,心中亦歡,直言此時不歸,更待何時?乃晝夜揮兵,遂克定嶢關,今特獻與將軍,願為將軍大業,平添一份助力。”言訖,李桓下意識斜睨張遼,念起後者屠戮李氏族人甚多,殺機頓起。一聲冷哼,自上方傳來,李桓周身殺氣,頓時潰散一空,滿面惶恐之sè。張遼明顯已歸降河朔,自己在驃騎將軍面前對張遼流lù殺機,這不是找死嗎。
蓋俊劍眉微蹙,心道李氏自李傕以下,固然有些才華,但也全是桀驁不馴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