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白衣出城來,那人兒雖是副趕路派頭,卻不束腳不揹包,也無多少乾糧,與同路的行人,妝容打扮相去甚遠。 有年輕漢子,見白衣如此行頭,忍不住嘀咕,這是哪來的公子哥,這行頭好看自好看,但長路跋涉,多有不便。 再低頭看自己。 雖布衣粗履草鞋,但包得緊,冬不冷夏不熱,乾糧飲水充足,這才是正兒八經,遠行的打扮。 正自得,忽的聽見動靜,抬頭看去,竟見那白衣人兒,拔地而起,躺在長劍上,朝天飛了去。 若如此,便也算了,關鍵時那人兒,還朝他揮了揮手。遠去郎目瞪口呆,呆呆直愣神。 又見那人兒扎入雲堆,按下雲頭,飄飄然而去。遠行客目送良久,最後喃喃低語,原來是神仙。 李長笑躺飛劍,喝小酒,速度不算快,那風兒呼呼側耳過,髮鬢被吹得飛起,低頭可見山川之河流,抬頭可見碧霄雲霞湧。 一人一劍,傲遊天地。 若說真仙下凡,還真沒他這般瀟灑,若硬是要扯上一“仙”字,喚他做“假仙”,似乎更合適呼。 目標大餘城,但路途不可謂不遠,且他心有感應,速度太快,會迎來某些注目。 故他在那慶饒城中,刻意逗留上一些時日,以推演算術之術,再借上福禍之眸,算了個吉時良程來。 卦象顯示,便是今日辰時。 若說因果之說,李長笑尚可不信,那這福禍卜算之類,他便不得不信了,因為他的眼睛,便能看到人之福禍。 他直覺此行艱難,因鮫人一族,提前他數月尋到小真,事事早他一步,不…十數步。 且夢澤城外,他透過夢境暗果,見到一道熟悉身影。正是鮫人族當代三大天驕之一,冀北冥。 面對冀南,冀陸,冀獲三人,他可透過鬥法、暗殺、法器等手段,一一擊殺,不輕鬆卻也不困難。但面對冀北冥…他不得不更加小心應對。 至少不會試圖與其鬥法,李長笑從不因靈氣枯竭,而小瞧天下英雄。 無論時世如何變幻,天驕終是天驕,任何時候,都能散發出,只屬於自己的光輝。 卦象顯示,此行半吉半兇,阻難極多,若急於勇進,會碰壁而歸,相反,若隨心隨意,兇吉之相會模糊混沌。 換而言之,急不得。 …… 飛不過百里,李長笑便落於山頭,改為步行,他編一條長藤,爬下山去,行於山林之間。 路過一片沼澤,蛇蟲鼠疫,鱷魚,猛獸極多,李長笑不願涉足,便踩著青萍劍,懸於地上三寸,如此低空劃過。 途中,他摘一根筆直樹枝,再凝一根夢絲,一頭系在樹枝之上,另一頭垂入沼澤之中。 他盤坐劍上,似垂釣客一般,用那簡陋的魚竿,垂釣著沼澤中,萬事萬物的夢境。 不一會,有東西上鉤了,夢絲纏著一團霧氣,那是一個生靈的夢境。 李長笑檢視一番,又丟回了沼澤。 就這般,有一白衣客,不厭其煩的,垂釣著一個又一個夢境。 如此低空飄過沼澤,卻也不算無趣。 …… 行七日。 路見一座大山,巍峨聳立,直入青雲,扎入雲頭,一眼看不到頂,更高處有彩霞騰飛,有異鳥做巢,初陽打在山岩,暈染上一圈金黃意。 無論遠觀還是近觀,皆是美極了。 山腳行人居多,此山是一處交通關隘,方圓百里城鎮,想去西邊城鎮,大多要路過此山,需繞山腳而行之。 更特殊之處,是此山有神明,乃是一尊山神。 大餘國大山神並不算多,僅十二尊而已,但自開國起,便一直留存至今,可言歷史悠久,深入人心,百姓敬畏有加。 莫說百姓了,便是一國之君,路遇這十二座高山,也會特意去上一支香。 開國皇帝曾言,這十二尊山神,是大餘國的擎天巨柱,撐起大餘的國運。有他們在,大餘國國運永存。 這座山名為“天劍山”,雖說可直接饒山腳而過,來往行人卻大多選擇上山,登四百餘米高,那裡有一座山神廟,廟內香火不斷,甚是熱鬧。 李長笑也上了山,等四百餘米,終於得見那座山神廟宇。相比於東神君廟,河母廟,等廟宇,山神一類廟宇,數目要少得多。 就以此天劍山山神廟為例子,雖貴為大餘國僅有的十二尊山神之一。 然他的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