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山九江、五城十二村之地,皆被泥石巨流所吞沒。 那白衣客苦苦支撐的靈氣光罩,在泥石巨流的沖刷與眾神的合力下,一點點黯淡,直至最後支離破。少了光罩庇護,泥石大江自天垂落,似浞黑神雷,又似頃天之水。五大城中的一切,皆顯得如此渺小。不過片刻而已,便再尋不到半點痕跡。 十山九江,本優美山水景,卻化凶煞泥石巨流,這棋局之地一盤狼藉,只道是神之怒,恐怖如斯。 眾神見此,皆是大笑,那一人之力便是再強,也終究難以抵擋眾神合力。可笑那白衣,竟不自量力,認為如此這般,便可護住百姓安危,最後一事無成,反將自己搭進。 四神君,十二山神各方而來,自棋局之外相聚首。一同朝那棋內走去,縱使那不自量力的投葫者,已經靈氣耗盡,死於泥石巨流中,他等也要親自確認。 若是未死,便合力擊殺,事關大餘的秘密,又怎能大意?這棋局之佈設,說到底僅一個原因,以最小的代價,最穩妥的方法,將那人徹底殺死。 故耗其靈氣,磨其道心,亂其脾氣,讓他憤怒,不安,重重皆有,這一套流程,其實並非李長笑專屬。 蟄伏百多年,總有紕漏,亦總有幾人也如他這般發現一角秘密,有想傳遞訊息的,也有聯合修士抵擋的。 後果自不難猜,皆失敗了。然皆不如這一次 ,此前告密者,或多或少皆與香火眾神有過直接接觸,然此人無聲無息,似幽靈一般,若非投下之葫,僥倖落至水神手中,迎接他等的會是什麼,並不難猜道。 念此,那香火眾神對鮫人一族,不升怨氣是不可能的,說到底此事因鮫人而起,他等卻不得不為其擦屁股。 眾神之後,跟隨一黑袍女子,此人便是冀雪,那棋局佈設,合殺白衣,她因道不同,故未能出一分力,便悄悄隱匿眾人之後。 此刻,眾神齊齊入棋局,走向那已經化做荒蕪之地的五大城區。 一步一步一腳印,山水之神齊臨一城,目光流轉,見四下之狼藉,皆有笑意流露。 然就在這時,眾人瞳孔一縮,那身披黑袍的冀雪,眼中頃刻迸發強烈怨恨。只那水霧瀰漫的中間,有白衣悄然而立,靜靜看著眾人,似等待良久。 而他身上,並無半點靈氣虧損,更無半點疲憊,僅有平淡而刺骨的殺意。 那甕中之鱉,此刻請君入甕。不由分說,一位香火神袛便被夢境飛梭洞穿身體。 李長笑嘴上揚,雙指掐訣,掩埋自地底的夢境飛梭,此刻驟然顯露並以極快的速度,屠殺那修為均是元嬰、化神期左右的各方神只。 那十山九江,五城十二村之棋局。所消耗的,從始至終都是眾神的靈氣。李長笑一邊護百姓安寧,一邊佈設殺局。 此刻… 眾神毫無防備,一步入殺局。他自然也就該大開殺戒了。 十餘道夢境飛梭,梭梭皆是百絕術法,那威力自不必多言,同時化神境,元嬰境的修士,猝不及防之下,幾乎無法躲避。 不過頃刻之間,死於李長笑手中的山水神只,已經不知幾何,本輕鬆愉悅,入局採摘勝利果實的和諧場景,演化為了無邊煉獄。 遍地血霧。白衣漫步,卻身不染血。在那一片暗紅、陰沉中,他緩緩抽出長劍,劍閃寒芒,刺骨刺心。隨劍出之時,大地皆震動。 那泥水分離,十山重立,九江重流,至長劍完全抽出的那剎那。 天地之間,一切恢復如初,包括蓬勃而下的大雨,那極顯聒噪的雨聲,在此刻化做密集的交響樂曲。 是殺人的奏章。 水霧太大,使得眾人看不清白衣的面容,但見身邊神只一個個死去,眾神從未遇過這般清醒。 心中又驚又懼,山江相混的泥石巨流,竟頃刻間恢復原貌,山恆是山,水恆是水,山聳聳而立,水冉冉而流。 唯一不同之處。 這眾神佈設之棋局,已將自己所圍困,眾人難以想象,這是何等招式,這術法的精妙運用,近乎一念之間,萬事皆可成! 這便是造化。 一山神被李長笑踩至腳下,長劍無情將其處決。 眾人這才驚覺,那敕封小神,均已被屠戮殆盡。那把鋒銳的屠刀,已經伸至十二山神了… 眾神急忙反擊,四神君奮起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