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皇朝有二商幫,一為“興民”二為“廉民”,背景雄渾皆直指這皇朝中,最尊貴權勢最大的二位皇子皇女。興民屬太平公主李天霞,廉民屬位高權重五皇子李天餘。 二者勢如水火,又因陵墓搭建,需耗大量錢銀,故兩大商幫極盡斂財之舉,皆屬一丘之貉,李山河到底是將死而未死,如何斂財,也不敢做得太過。 凡皇朝換新主,不過禪讓、謀逆、推翻、繼承四者而已,其中推翻與繼承得位最正,也最受天下眾生、皇朝氣運所承認,禪讓與謀逆最受人唾棄,可視為得位不正。 得位不正,難以服眾,天下便不得安穩,凌天皇朝座下有多少皇子、皇女,雖無緣皇位,可卻依舊死死盯著。 李天霞與李天餘皆屬皇朝子嗣,自然所爭所奪,不過是那繼承之位,那自求變大世開始來,近五百年的爭奪,終於快到落幕之時。 李長笑來到凌天皇朝邊陲小鎮,發現興民、廉民二當鋪,進去各自揍了一頓,奪了不少錢財,引來官府圍剿前,又拍拍屁股走人。 再入凌天皇朝,那變化可謂是極大,變法大世開啟時,南四域修士北上,大多途經凌天皇朝,人氣得以積累,國運隨之昌隆,雖淪為凡朝,卻也是歷史最悠久,最盛大的皇朝之一。 較多大城中的閣樓,木樓,寶塔,延續至今仍未曾倒塌,當然,中途修繕的力氣,定然也不在少。 李長笑行步於大街,發覺相比之前,較多樓宇木材原料,已被置換一新,大多地方皆有天機道痕跡。 正是那一道興,一道亡,道道更替。 天機道有其獨特性,不增一絲一毫壽元,以器具、天機之理、應用為主,導致此道門檻極低,遍及度極高。且此道並非橫空出世,而是厚積薄發,那條條框框的天機之理,也並非全是自己發現,更多是研究此前修仙大道,變法新路所得,再加以另類應用。 體現之處,便是樓更高了,車馬更快了,有益於百姓生活,也側面看出,大餘女帝目光長遠,天機道餘民而言,確是好事。 …… 行至大街頭,李長笑恍然如隔世,原以為這一睜一閉,再入紅塵,怕是滿目瘡痍,世道大亂,因他入眠之時,風雲暗湧,奔流不息,有亂世之像。卻不曾想…竟比先前,看得更繁華幾分。 錯落有致,行人綽綽的大街中,並無人注意到,有一道高挑身影在人群中緩步穿行,左右晃動腦袋,臉帶幾分笑意,好奇的觀望一切,更無人知道,這人曾是一位皇子,重遊凌天山河,感慨萬千。 …… 如今的凌天皇朝,香火神只亦是隨處可見。如李長笑所料,“船伯”神只的出現,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河母”神只的權職。 河母主水運通達,又因水為財、又有來財、招財之意,加之河母來源悠久,相繼又延伸出“送子”,定宅等諸多含義,香火一時鼎盛無二。 然“船伯”主船運平安,與河母的水運通達,幾乎同理,後續也相繼延伸出招財、來財等意。可以說,船伯的出現,分走了部分屬於河母的香火。 更何況… 河母有一無法抹去的經歷。 “不救一城。” 那“不救一城”於民間也有流傳,全當故事聽去,修士之間確知實有其事,然若說鄙夷、責怪,便也大可不必,變法未啟之世,修士藏匿不出才屬正常。 蹊蹺之處在於,那久遠舊事,為何至今仍在傳流,這背後若無推手,又有誰信?李天餘機緣巧合,與河母交好……倒不算交好,但總歸算半個認識,並打過交道。 聽得那河母傳言,常常盛怒,剿了極多書鋪酒樓,然卻依舊止不住。相比他人,那流言中心的慕琴,卻全不在意,便是被分香火,也不覺如何。 民意如此,那便如此。 龍城某座廟宇,身穿金袍,手持拂塵,眉有金印,腰纏罪孽的女子,緩緩睜開了雙眼。 目之所及之處,在某個偏遠廟宇中,有一人影闖入廟宇。 “回來了麼。”女子喃喃低語,那平淡雙目,終有一絲觸動。 …… 寬大尊貴的袞服下,是一具因枯老而變得瘦弱的軀體,李山河掩嘴輕咳幾聲,胸膛隨那微小舉動而劇烈起伏,上下氣險些不得續,好在身旁老奴輕輕拍撫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