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值船頭逗樂之際,慕琴忽的蹙眉,朝那海面望去,李長笑隨其後,也覺察異常,對視一眼。 那船舟本是朝西北向去,自從此舟魚腹吐出,便顛倒了方位,使得東西南北局勢不分,因大海渺茫一片,天地幾乎一色,僅以肉眼難以看出方位,當察覺不對時,已航行好一陣。 向來那場鬥法之局,並未徹底結束,那暗中之人曾二人尚在魚腹之時,便已然出招,引得魚兒改變方位,又使得舟行方向迷亂。 這時想要掉頭,已是來不及也,舉目四望,船已行至海中深處,此處海水平淡,並無波濤湧起,也無海浪拍擊,又天清地明,風景極美。卻美中帶凶,低頭看那海面,有一塊礁岩凸起,那是船行之地? 李長笑笑道:“好一艘船入礁石林,看來如你所料,那暗中之人極精策算。” 李長笑笑笑,爬到船頭處,將“壓船寶”清萍劍取下,無這份量加持,船身真上浮些許,免得被礁石劃破。說來真是奇異,青萍劍實乃輕巧之劍,單論重量,遠遠不及壓得船身下沉,全靠那玄之又玄的“份量”。就好似那捉摸不透的天、地、人之勢,或是風水、天機等等冥冥玄力一般。分明切實存在,懂行之人運用如神,揮之如臂使,不懂之人,便是教也教不會。 此類事物,倒不怎隨靈氣枯竭而消散。 慕琴、李長笑二人見此情形,半點不覺慌亂,將船行放緩,收下船帆,隨後並肩從船頭行至船尾,見四下礁石分佈,可有暗合之理,再行破招之法。 二人倒也默契,李長笑取紙,慕琴便取筆,筆沾上黑墨,自白紙上輕點,那一小黑點便是一塊礁石。很快,紙上礁石被點得密集,船舟附近的礁石分佈,也盡在此中。 李長笑道法已不算淺,又見過諸多典籍,雜學等等,然若論融匯貫通,靈活運用,卻差慕琴不止一籌,一時半活,沒看出門道來,便問:“可有眉目。” 慕琴前身一步,緩緩走動,挑眉悅然道:“自然。”隨後,她附耳在李長笑耳邊,輕言了數句,二人便風頭行動。 李長笑入掌舵處,控制船舟行駛,慕琴則是在甲班處,以策算之法,精算礁石林之出路,是前,是右,是左,是退,皆有手勢照應。慕琴看出,此地雖在海中,卻實乃風水局之較量,乃是“風、土、水”之局,尋常人入此局中,會死鬼打牆一般,永生永世出不得,可見暗中之人,絕非良善之人。縱是不動絲毫靈氣,也可將凡人愚弄致死。 但見慕琴一手持礁石林圖紙,觀望風水之局變幻,白絲拂塵已插在道袍後背,遠處看去,好似三千銀絲,輕飄細蕩一般,更添幾分氣韻。天微有小雨。至於這位慕仙長的另一隻手,則是捏卜算心訣,靈動手指於空中舞動,每算出一方位,便作出手勢,通知那掌著舵的李長笑,或是轉東,或是轉北,又或是轉南。 然礁石密集,些許狹窄處,恰恰僅容船身透過,故船舟至今無恙,除卻慕琴策算之工外,還有李長笑那隨機應變,掌船之勞。也是配合無間,二人莫名默契,只是遲遲未曾走出此局。 又蕩得數回,慕琴弄清疏忽所在,這何止是“風、土、水”風水局啊,還有“木”,這艘船本身,便也在這風水局中,故縱使她策算厲害,也總出不去。 於是,破局之法已出,她拾起木材,拂塵如此一掃,本輕柔之物,卻別有力道,摩過那木材之後,竟使得木材燃起熊熊火焰。 他在此句中,再加之一“火”,以火抵木,亂了排序,這風水之局自然可解。果不其然,不出三刻鐘,四下礁石漸少。那道行之角逐,你一招,我一招,又是一個來回。李長笑從倉內出來,也漸漸參悟玄妙所在,“原是風水局。” 旋即豎起拇指,大方讚道:“慕仙長道行深吶。” 慕琴雖任淡然,卻不免上下掃李長笑一眼,心中暗暗思索,這小子是真心讚揚,還是違心迎合。又一思量,覺得真心居多,面上雖未露異容,心下卻不免喜悅。 “你與那人一般,是個藏頭露尾之輩。”慕琴心底見對方那副嬉笑面容,心中覺得俊朗瀟灑,卻又不免出聲半嗔著道。全是心中一抹感受,總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