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啊——” 傍晚。 一聲尖叫響徹林間。 揹著一摞柴的漢子,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逃下山去。 口中喃喃著,媽呀,還真有鬼。 在他後方不遠處。 剛剛從土坑中爬出來的李長笑,一臉無奈,不小心把人家嚇到了。 “主人。” 玉羅剎身影顯現。 “幾年了?”李長笑拍去身上的塵土,問道。 “十年。”玉羅剎回道。 李長笑一愣,他還以為也就一兩年左右呢。 大夢幾千秋。 時間過得真快呢。 李長笑目光順著山道往下望,他詫異道:“泥人村呢?” “走光了。”玉羅剎說道:“主人沉睡的第四年,泥人村發生了一場瘟疫,很多人都死了,張火柴就在其中。” “劉漢他們呢?”李長笑問道。 “劉漢夫妻搬走了。”玉羅剎回答道。 緊接著,她思索了一會,再度開口說道:“主人,你沉睡的這十年,外界變動很大。” “凌天皇朝災亂四起,這一洲之地實在太大,皇朝對地方的統治不穩。” 玉羅剎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凌天皇朝分裂了。” 李長笑瞳孔一縮。 玉羅剎繼續道:“不僅如此。” “周邊還催生了許多小國,如今的凌天皇朝,不只是天災人禍,山匪惡徒…還多了戰亂。” 聽到這裡,李長笑終於忍不住,深深嘆了一口氣。 玉羅剎還欲講吓去。 他淡淡擺了擺手,自顧自走下了柴山。 修行者的世界中,十年不過一瞬,一個閉關,眼睛一閉一合。 而在世俗王朝。 十年已經足以讓江山易主。 來到昔日的泥人村。 村口的大石依舊在,兩邊房舍多已經倒塌。 李長笑來到瓷窯,進去逛了一圈,除了腐朽的枯木,以及滿地的殘骸外,空無一物。 李長笑坐在瓷窯中,發了幾個時辰的呆。 原以為。 甦醒後,還能再回來瞧瞧,再教劉漢幾句情話,換一些實用的燒瓷技藝。或者喝幾口酒也成。 未曾想,這般禁不起時間的折騰。 “走了。” 李長笑嘟囔一聲,走向了小鎮。 他找了家酒樓,也不點菜,就單純的打探劉漢的蹤跡。 一個月後。 李長笑來到一間茅草屋。 輕輕敲了敲門。 一名滿臉鬍鬚的中年漢子,推開了門,漢子似乎喝酒了,渾身酒氣。 “找誰?”漢子揉了揉眼睛,不耐煩的問道。 “我找劉漢。”李長笑回道。 “找我?”劉漢怒道:“我都說了,我好瓷已經賣光了!賣光了!!” 說著,他抓住門沿,用力將門合上。 李長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聲音透著些許感慨和惆悵,“我不是來買瓷的。” 漢子一愣,這才認真打量,身前的白衣男子。 這一看,心頭立馬湧現一股熟悉的感覺,似乎在哪裡見過對方。 腦海中,一道模糊的身影,漸漸清晰。 他眼睛慢慢瞪大,脫口而出,指著李長笑,“你是...” 李長笑點頭。 劉漢先是一喜,那滿是鬍渣,缺少打理死氣沉沉的臉上,多了一抹生氣,不過馬上,便面色一囧,有些不知所措。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李長笑微笑道。 “駭,你看我。”劉漢尷尬一笑,引著李長笑進屋,倒來了一杯熱水。 十年的時間。 劉漢變化很大,甚至可以看成,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長笑兄弟,你保養得可真好,居然和十年前一模一樣,看起來一點也沒有老。”劉漢哈哈笑道,倒來了一杯水。 李長笑接過水杯,一口飲盡,“是啊,一點都沒老啊。” “對了,秋瓷呢?”李長笑問道。 劉漢神色一黯,“走了。” “她爹因為瘟疫走的,她當時也染上了瘟疫,後來雖然好了,但是元氣大傷 ,最後...還是走了。” “抱歉...”李長笑嘆了一口氣。 “嗨,這有啥。”劉漢灑脫笑道:“就是你教我的那幾句情話,不知道該找誰說了。”只是虎目隱隱有些溼潤。 “你很缺錢?”李長笑趕忙轉移話題。 “錢啊...”劉漢深吸一口氣,“怎麼會不缺呢,秋瓷在世時,需要錢看病,我便將所有好瓷,統統買了。” “那時候秋瓷和我吵了一架,也是唯一的一架,你也知道,咱們燒瓷的,燒出的上品好瓷,是不能拿去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