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漸來,司念背起小竹簍子,裡面放著鋤頭,小鏟,麻繩。春夏交替之際,山野間的草藥最是茂盛,一年的生計,大多仰仗這段時間,可半點偷懶不得。
只野獸蟲蛇也多,若無點門道,真不好上山採藥。這日天還未亮,兩人便鎖好了木居,一人一個竹簍子,上山採藥。四下漆黑,行進山路,便聽“窸窸窣窣”的雜響。想是那蛇鼠蟲獸,聽到動靜,便緩慢逃竄躲了起來。
夏季炎熱,但凌晨時分卻十分陰涼。水汽撲面,再加件襖衣也不無不可。只一但太陽昇起,縱使植被茂密,也難擋那暑熱之氣。那襖衣反成累贅,拿在手中甚是不便。放在竹簍裡又太礙地方。丟了卻又萬分不捨。
這些都是司唸經驗之談。司念之所以採藥為生,除卻性格使然外。還與她天賦相關。她素來對草木一道十分敏銳。靈草、妙草、奇花…常與她緣分極深。凡出山逛上一逛,很難沒有收穫。
當年盤龍宗內,李長笑便羨慕不已,初期修為的根底,便託有司念服氣,偷偷吃了好些草藥,叫他修為雖淺,但基礎甚牢。
盤龍宗立在青山之內。此地山勢與盤龍宗有些相似。司念每發現草藥,便俯身摘採。這採藥之道,亦是大有門道。有些草藥需要留根,有些草藥要整根拔除。有些草藥藏在石頭縫隙裡,有些異花長在陰暗潮溼處。
上山採藥,需攀山涉水,實是一件辛苦活計。但司唸對山況甚熟,腿腳輕便,採起藥來得心應手,一點不覺勞累。
李長笑更不必多言,常年涉足山野,便是萬里沼澤,他也一步一步跨過。小小山野,何足掛齒。李長笑對仙草、仙花的辨識,實已不下任何人,各宗典籍看了五六成。但凡花凡草…則比司念稍差,畢竟不如司念天生異體。李長笑大是感嘆,只道世間雜學,當真學之不盡。他已是合體修士,但處世之時,若處處想著“合體修士”這層身份,難免以修為看人,便再難保持學徒心態。
又想啊,世間至理,實非一成不變,如今的學識,到了百年之後,定又有所出入。學識一直在變,若一刻不學,當真便成了“老傢伙”,遠遠落後世人。
不自覺中,天色已恢復亮堂。清晨時分,山野間有水霧繚繞,仍是清涼。但陽光直照,不出半個時辰,那暑意便也漸漸升起,變得燥熱難耐。不一會,司念背心便已全是汗跡。
她挽了輓額前秀髮,光潔額頭點點汗珠。李長笑先行一步,跨過一塊半人高得巨石,後身伸手拉她。司念愣上一愣,旋即心中歡喜,伸手抓住,兩人同時一用力。便也跨過那巨石。
正午時分。氣候太過燥熱,溼悶異常,兩人揹簍裡裝了一半。今日運氣不錯,發現了四株十足珍貴的藥草。有小鳳凰人參、紫殼石斛、巖蘚、這三者滋陰壯陽,養顏增壽。尤是那小鳳凰人參,年份久遠,可入拍賣會拍賣。但司念嫌棄麻煩,錢財多些少些,對她毫無差別。故不打算放去拍賣,只打算在藥鋪東家手中,多討些採藥錢便是。
今日收穫,實已豐厚。但兩人既當採藥,也當遊山玩水。採藥郎與採藥女。竟恍惚中回到從前。
正午炎熱,李長笑尋到了一處避暑聖地。一株大榕樹下,有一條涓涓流過的小溪。樹蔭、戲水…景色優美,氣溫怡人。兩人便在榕樹底下歇息。司念解了鞋襪,雙足伸入溪水浸泡,白皙細膩,比那溪中小魚更為可人。
溪水上方三里,有一處深潭,潭水呈現綠黑色,只怕深有百餘丈。李長笑這人有一怪癖,除了:()大道死而我不死,靈氣枯竭我長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