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麻子千里迢迢,趕赴啪啦城,是為了為城中大員驅邪。李長笑閒著無事,又未了解時世。便也跟來了。
那大員的府邸,漆門黑匾,乍看如一座棺槨。但規格卻自不低,甚至比那城門,更有幾分澎湃氣勢。府中已聚了不少奇門怪士。
劉麻子行入府邸,只有一小童接待。說是小童,年歲兒實已三十有餘,面容間全無小兒稚嫩水潤。倒似一年邁老者。聲音卻又如同小兒。
因天色已晚,那大員還邀請了諸多能人奇士,只相距較遠,還在來時路上。故安排了一座廂房,供劉麻子、李長笑兩人入住。
劉麻子道:“那小童,瞧得忒可人,何時我也搞個玩玩。”其時正是詭世,這等侏儒矮小又帶有童音之人,頗受權勢人家歡迎。只朝大門一站,那路過的人瞧見“童子”守門。便覺這家的主人,該是一仙風道骨的人物。
李長笑不做評價,觀察府邸裝潢。材質實是不差,衣櫃、床榻、桌椅頗為牢固。只風格殊為詭異。其上雕刻的花紋,並非花、鳥、魚、龜長壽紋路。而是些“仙人獻桃”“猴子喝酒”“坡子舞劍”…等不知所謂,不知有甚麼深意的紋路。
劉麻子脫了靴子。一股臭氣飄來。他也不洗腳,朝船上一躺,自個便呼呼大睡。正常而言,劉麻子既將李長笑奉若神明。理該處處關照他的感受。這屋子只一座床鋪,輪不到劉麻子來睡。但他還是嘿嘿一笑,先下手為強。佔了床位後,便假意打起呼嚕。好似已經睡著。
實則眼角眯開條縫,暗暗觀察李長笑。李長笑繞屋子走了一圈。見那房梁甚是不錯,便跳上房梁,準備安睡。
劉麻子見李長笑一蹦丈許高,頓時奇了,心中忙道:“神仙啊,神仙啊,我運氣忒好!”但都這般來,竟還不打算讓出床位,用來討好李長笑。
李長笑正欲入睡。忽見得房樑上,有一道目光,暗中窺竊自己。他打個哈欠,懶洋洋望將過去。另一根房樑上,正趴臥著一個人。
那人頭髮甚長,髮質粗糙,面容似男又似女。因久不見陽光,面板白皙。但再望下瞧,便見此人並無四肢。手、腳全不知去了何處。軀體似一無鱗片的蛇身。
李長笑見多識廣,神通廣大,修為高深,自不會因此驚慌。倒是那怪霧,與李長笑對視半秒,便自個驚慌失措,跌落下來。
咔嚓一聲,正巧摔在了床鋪上,壓住了劉麻子。劉麻子“哎呦”一聲,實打實痛極了,只覺一又沉又重的東西,從高處落下。把自己五臟六腑都壓出來了。
他一陣生氣,用力一推。那怪物落在地上,重重“咚”了一聲。也是疼痛不已,開口罵道:“你這王八蛋羔子,有沒有教養!”劉麻子看去,見此人無手無腳,只一張臉孔,並不害怕,反而趾高氣昂罵道:“好啊,吵醒了小爺清夢,看我不將你打死!”擼起袖子,一拳一拳打在那東西臉上。
那東西連連求饒:“哎呦,哎呦,別打啦,再打臉打花啦!”“求您啦,求您啦,我又沒惹您,您便小人不記大人過,放過我吧…”“我這一把年歲,還被你這樣打,你有沒有點良心。”
李長笑將劉麻子拉開。劉麻子意猶未盡,又踹兩腳。李長笑問:“你知道這是什麼?你不怕他?”劉麻子道:“就一窺梁男,有甚麼可怕的。”李長笑問道:“窺梁男?”
劉麻子道:“就是住在房樑上,天生無手無腳,幫主人家監視客人的小人。”那窺梁男道:“是也,是也,我專幹這等活計,主人家叫我看看,這屋子來了幾人,生得甚麼樣貌。可是睡了沒睡。”
劉麻子道:“呸!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等窺梁男,最為好色,最為好偷。嘿嘿,你被我瞧見,不交點血來,我便放你不得!”窺梁男道:“你…好罷,我口袋有塊金餅,你倆拿去便是!”劉麻子一番摸索,掏出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