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蓉兩手緊握拳頭,他們棋差一招, 原以為挑了鬼臼,一定能穩住姬姮,結果鬼臼這個蠢貨非但沒有俘獲姬姮的芳心,還被陸韶調去了關中, 這個太監著實狡詐。
陸韶進屋內便聞到了香,他疾步到床前,床上的女人半醒著,眼眸睜開一條縫,若隱若現著水光,她的面龐潤白,唇紅的艷煞人,墨發散在枕頭邊,順著滑落到床沿下。
極白極黑極紅,揉雜在一起將她捏造出來,像個精緻的美人雕像。
陸韶收斂氣息,小步到床前,視線停在她的手腕上,橫了一條勒痕,青的發紫,她折騰起自己也不手軟。
陸韶側坐下來,微俯身摩挲她的臉,「殿下想撒氣,可以打臣,不要傷自己。」
姬姮的眼珠動了動,慢慢凝住神,目光定著他,她在思索,昨天胡蓉說,她的情緒會影響身體,她暴怒之下拿了繩索將自己的手拴住,她想看看,疼痛會不會令她清醒。
疼痛沒有用,除了給她添條傷痕,她照樣按捺不住自己,她擺脫不了這香氣。
姬姮緩慢抬起胳膊掛到他脖子上。
陸韶單膝跪到床畔,一隻手環著她的腰托起來,垂頭吻住她。
只這一瞬,就聽見她細小的哼聲,他低低笑兩聲,吻的越發溫柔,「殿下不要害怕,有臣在,臣會護著殿下。」
姬姮蹙起眼,靠到他跟前汲取著吻,她不停的發抖,趴他懷裡漸漸沉迷。
陸韶揉著她的頭髮,心底滿是憐惜,他拉開腰帶,趁手解了蟒袍,兜著她翻身進被衾裡。
——
天兒不太好,清早下起雨,這才過十月,雨水一下,整天都不用出門了。
姬姮側躺在外屋的曇花小軟榻上,那缸金魚搬到榻前,陸韶撒了些魚食進水裡,金魚們爭搶著魚食,吃完又一鬨而散,在水裡四處遊,看著自在,但在這小小的魚缸裡,能自在到哪兒去。
姬姮突然就煩了,劈手推了一把魚缸。
陸韶眸子微動,任那魚缸摔地上,金魚們噼裡啪啦跳,想重新跳回水裡。
陸韶蹲到地上,一條一條撿起來,直撿到一條鼓著肚子的金魚,他好笑道,「這肚裡估摸著是一窩魚籽。」
那條魚被他捏在手裡搖頭擺尾,拼了命想掙扎逃開,但魚哪有人力氣大,它掙了沒幾下就認命,挺著大肚子張開魚嘴呼氣。
姬姮呆呆看著那條魚,陡然生出一股兇勁,她寒聲道,「本宮不想看這個,踩死它。」
陸韶有些不忍,「都快生了,全是小魚,殿下不喜歡,臣將它放外頭魚塘裡,任它自生自滅吧。」
姬姮別開臉,麻木的望著窗外。
陸韶起身走到門口,把那些魚交給京墨道,「放生吧。」
京墨探頭想往裡瞅,陸韶擋住她道,「殿下沒事。」
京墨侷促點頭,忙不迭捧著魚走了。
陸韶折回來,搬了凳子坐到榻前,執起她那隻帶勒痕的手,輕輕按摩著,「殿下都知道胡蓉她們騙了你,怎麼還信她說的?她說您沒得治,您就治不了了嗎?」
姬姮愣怔,轉回臉乜他,「你有辦法?」
她是不信他的,這麼好的機會可以掌控她,換作任何人都不可能真心為她治病。
「臣沒辦法,但臣可以派人去找大夫,一個不行,還有下一個,總有能治好殿下的大夫,」陸韶認真說。
姬姮凝視他,在他面上看出了討好的意味,她是不信這話的,這些年在宮裡,太醫院的太醫時不時來請脈,也沒見他們發現她身上有什麼問題,宮裡的太醫都是經過層層選拔考核才能任用,比民間的那些大夫厲害了不知多少倍,他想在民間找出能給她治病的,簡直是在哄她開心。
但這話確實哄到她了,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