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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簾急忙忙翻起他的馬蹄袖,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通,確定的確沒有傷口。這才安心。玄燁思忖了一會兒道:“朕去扶你的時候,順手推倒了那個小宮女,好像劃破了她的臉蛋。”
蘇簾眨眨眼,劃破了她的臉蛋?這麼多血……看樣子那個叫菱華的宮女是毀容嘍!蘇簾心裡的小惡魔正在歡喜地跳著舞,恨不得飛出來似的。活該。不作死就不會死!(你也是個作死的!)
嘴巴上卻惋惜地道:“可憐了那麼一張俏臉了,你就不覺得可惜?”
“你呀!醋勁兒還沒消嗎?”玄燁擰了擰蘇簾的臉頰打趣道,“朕這些年但凡來行宮,可曾有一次召幸過旁人?你這隻小醋罈子!就這般信不過朕嗎?”
蘇簾有些不好意思,忸怩著道:“誰叫你好幾天都不搭理我!”
“朕……”玄燁一時間啞口無言。
蘇簾頂著他那張變幻莫測的臉,愈發狐疑,玄燁無奈地長嘆了一口氣:“的確是有件事。朕不知該如何開口。”
見他表情有些不太對勁,蘇簾不由屏住了神,豎起耳朵聽著。
“寧壽宮快要落成了。”
蘇簾一愣:“這是好事呀!到時候擇吉日,請太后住進去不就成了?”太后可早盼著從壽康宮搬出去了,如今她心願得償,想必正是高興著呢。
“的確是好事。估摸著時日,在十月前就能竣工了,剩餘的寧壽花園工程以後載徐徐進展也就是了。”玄燁眉頭卻一直沒有舒展開來,“只不過太后的意思是,正趕上十月初三是她的千秋壽辰。雙喜臨門,想叫你也回宮列席壽宴。”
蘇簾沉默住了,玄燁嘆道:“朕知道你不願回宮,如今又懷著身子,朕也不願意你舟車勞頓。但是太后卻說,等到了十月,你的胎也早已穩固了,有喜事沾一沾是好事。可是如今你又動了胎氣……”
蘇簾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腹,萬事自然是孩子重要,只是太后的顏面又豈可輕易駁了?何況宮中太皇太后不再計較她的得寵,不再為難她,這都是太后美言的結果。如今太后想在過壽辰的時候蘇簾列席慶賀,又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連玄燁都不好回絕,何況是她呢?
身側的琉璃束腰小案上,粉彩天球瓶中一束淺紫的玉簪嫋娜舒展,馥香優雅地瀰漫著,這是澹寧殿前花園中最後一束紫玉簪了,明日謝了,便沒有了。蘇簾深處不染蔻丹的素手,輕輕拂過那斜依著滴翠般心形玉簪葉的花骨朵,手沾幾許溫溫的茶水滴在上頭,彷彿清晨的露珠,平添了幾分嬌媚。
“到時候,我回去就是了。反正又不是頭一次回宮了!”蘇簾忽的莞爾笑著,語氣故作輕鬆。的確不是第一次回宮了,但卻是第一次要懷著身孕回宮慶壽,只怕又不知要招惹多少嫉妒了。罷了罷了,她想要寵愛,就免不了各種各樣的嫉妒,誰叫她的男人是公用的呢?誰叫他的男人是執掌天下的帝王呢?單單是這個身份,就少不了三宮六院,更少不得無數妙齡女子前仆後繼。那個菱華不就是前赴後繼者之一嗎,只可惜做了撲火的飛蛾,一張最引以為傲的臉蛋都毀了。
臥床養胎的日子是無聊的,葉嬤嬤捧了她最愛吃的菊花佛手酥上來,道:“娘娘,按照您的吩咐那個姓常佳氏的宮女,已經攆回內務府了。”
“嗯——”蘇簾嘴裡嚼著可口的點心道,“前頭有秋憐、點翠的例子在,居然還有人冒出來!”點翠的死,蘇簾是在生了小猴子之後才曉得的,彼時她滿心都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只稍稍哀嘆兩句罷了。
葉嬤嬤語氣帶著諷刺道:“娘娘忘了,常佳氏一族,那可是內務府包衣世家!教匯出來的女兒,都是讀書識字的,哪裡是進宮做奴才的?分明就是衝著皇上來的!”
“包衣世家?”蘇簾一愣,一瞬間想起來了,的確,正黃旗的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