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不到!幸好額娘宮裡的螺姑姑翻找出了止血散……”
“血雖然止住了,可是弘昉夜裡卻發了高熱……弘昉是兒媳從滿月便開始撫養的。兒媳心疼得恨不得替他受罪!”說著,西林覺羅氏愈發泣不成聲。
這裡頭的傷心,有幾分真假,蘇簾著實難以辯駁。只是脈絡卻算理清楚了,因為她跟著玄燁南巡,故而素日裡伺候的幾個太醫也順手帶走了,行宮裡便沒有太醫。而太子恰巧圍困暢春園……弘昉原不過是不小心摔倒,磕破了腦袋。小孩子太小。受了驚嚇,當晚便發了燒熱,雖然又用土法子退了燒,可是到底傷了身子……而後大阿哥回京,暢春園解圍,又請了太醫,可弘昉熬了一段日子,還是夭了。
蘇簾長長嘆一口氣,旋即又皺了眉頭:“既然是秋佳氏照顧弘昉,怎麼還會叫他摔著?”
西林覺羅氏略止了淚。道:“兒媳時候也問過秋妹妹,秋妹妹只說自己去喝水的空擋,弘昉便摔著了。”
蘇簾又問:“那照顧三阿哥的乳母嬤嬤們呢?”——弘昉是胤祚的第三子。是六貝勒府的三阿哥。
西林覺羅氏忙道:“是那些奴才不當心!弘昉歿了之後,兒媳一怒之下,便都杖斃了。”
蘇簾微微眯了眼睛,都杖斃了?
阿克佔氏這時候徐徐插口道:“福晉秉公執法,毫不徇私。當日照顧三阿哥的嬤嬤許氏,曾經是福晉身邊伺候的舊人,福晉也一樣將其杖斃。”
西林覺羅氏眼底惱怒暗生,嘴上卻直言道:“許嬤嬤雖然曾經伺候過兒媳許多年,但是犯了這樣不可饒恕的過錯。兒媳也不會徇私!弘昉是爺的親生骨肉,她們做奴才的不但不能周全侍奉。反而讓三阿哥失了性命,她們萬死難贖其罪!”
阿克佔氏忙愧疚地道:“妾懷著身孕。難免心慈手軟些,還請福晉恕罪。”
西林覺羅氏登時一口怒火憋在喉頭,咽不下去,更發洩不出。阿克佔氏說自己心慈手軟,豈非影射她心狠手辣?!
胤祚目光柔和慈憫地執了阿克佔氏的柔荑,輕聲道:“爺知道,你是心性慈婉之人。”話剛落音,胤祚便疼得嘶叫了一聲。
蘇簾這才施施然把攆在自己兒子腳尖子處的花盆底兒鞋挪回了自己的腳踏上,而胤祚那深藍色閃緞鞋面上生生留下個清晰無比的鞋印。
阿克佔氏不明所以,急忙關切地道:“爺,您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胤祚急忙搖頭,又縮了縮腳,板正了身子道:“沒事。”
蘇簾端了儀態,嚴肅地道:“不過是幾個奴才不當心,打殺了也無妨!”——其實她心底裡也覺得西林覺羅氏下手狠了些,可是如今狀況,她身為婆婆,難道還要當著兒子和兒子側室的面兒,拆她的臺不成嗎?
西林覺羅氏不禁心下感動:“弘昉歿了,不啻是剜走了兒媳心頭一塊肉,兒媳焉能不怒呢?其實事後,兒媳也十分傷心,許嬤嬤兒媳身邊的老人了,到底是年紀大了些,兒媳還原想著,弘昉略大些,便叫他出府榮養呢。”
說著,西林覺羅氏突然話鋒一變,聲音有些鏗鏘:“只是如今雖然傷心,兒媳卻不曾後悔!許嬤嬤再好,也比不過弘昉一根手指頭重要!阿克佔妹妹不是弘昉的嫡母,又怎會明白兒媳心中的怒恨交加呢?”
蘇簾眉頭挑動了二下,她這個兒媳婦啊……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才給她個臺階下,她卻非要往上爬。
阿克佔氏感受到嫡福晉那責問的目光,只感傷地嘆了口氣:“許嬤嬤的年老,乳母趙媽媽又太年輕,不經事。只她二人伺候三阿哥,也難免有所不周……”
“等等!”胤祚眉頭一皺,“怎麼伺候弘昉的,就這兩個人嗎?!其他人都哪兒去了?!”胤祚的聲音漸漸嚴厲,目光有些駭人地便落在自己福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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