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置本宮於門外了嗎?”
那太監急忙叩頭道:“娘娘容稟,奴才實在是怕您招惹了病氣去!”
蘇簾哼了一聲,道:“本宮都不怕,你怕個什麼?!”
“這……”那太監哽住了,沒了話說。
小凌子見狀,忙一腳踹開了那擋住門的太監:“還不快滾開,娘娘要進,還敢阻攔不成?!”
蘇簾扶著四禧的手背,輕盈地踩著花盆底,已經噠噠進了裡頭。靜雲齋的小院兒,很是狹窄,鋪地的方磚都十分陳舊了,工字型長廊的彩繪漆都已經剝落,廊子裡有一對青花纏枝蓮的大瓷缸,栽種著兩株木芙蓉,可缸中的泥土都乾裂了,木芙蓉懨懨垂著葉子,半死不活的樣子。
進入正堂的青石臺階上落了一層星星點點的小花瓣,便是小院兒裡唯一枝葉蔥蘢的古藤樹開花過後落下的,已經被碾碎了數次的樣子,卻沒有人打掃。
整體一掃。這靜雲齋,完全不像是住著人的樣子!
暗暗擰眉,蘇簾抬手便推開門。吱呀一聲,門扉開啟。便有濃濃溼腐氣與沉沉血腥氣交雜的味道撲面而來,頗為嗆鼻子。
心頭一沉,蘇簾忙快步繞過西面的大屏風,進了裡頭次間,只見一架七尺闊的大床上,懸掛著夜間尚未摘下的赤紅八角宮燈,半舊不新的淺紫色撒花羅帳被銀鉤掛起,床上躺著一個容色消瘦。面頰蒼白,還在低低咳嗽著的女子,她見有人進來,枯瘦的手下意識地便抓緊了身上的素緞雲紋薄被。
侍立在床頭的兩個宮女,也都是模樣周正之輩,年歲約莫二十上下,都穿著暢春園行宮月前新發下的柳綠色葛布宮裝,梳著最簡單的麻花辮,一看便知是三等粗使宮女的裝束。
蘇簾微微思忖,照例貼身侍奉貴人的應該是二等宮女才對。正想著。那兩個宮女已經伏跪下來請安,口道:“蘇娘娘萬福。”
既認識她,便果然是行宮裡調配伺候顏札氏的宮女了。蘇簾忍不住再去瞧床榻上的顏貴人:雖然孱弱瘦削。卻難掩楚楚之姿,她墨色的烏髮隨意地披散著,神情頗為狼狽,眼中也盡是暮氣沉沉之色。
蘇簾瞥了跪在地上那兩個宮女,便問:“顏貴人身子如何了?”
其中一個容長臉的宮女忙回答道:“回蘇娘娘話,貴人小主自進了靜雲齋,便一直纏綿在榻,玉體十分虛弱,白天都是這樣病怏怏不搭理人。晚上則整夜整夜地咳嗽,極難入睡。”
“是什麼病?”蘇簾忙問道。
那容長臉宮女茫然地搖頭:“奴才不知。”
蘇簾神情低迷的顏貴人。忽的發現她脖頸上有嶄新的鬱痕,是深深的紫紅色。隱隱是手的印痕,瞧著那尺寸,應該是被個手頗大的人給狠狠勒過。正仔細端量著,顏貴人卻忽然抬頭也瞧了蘇簾一眼,她扯著乾啞的嗓子道:“你有沒有發現,我的眼睛跟你很像。”
蘇簾不由一怔,仔細卻瞧她眼睛,的確與她一樣是杏眼,只不過此刻她眼中滿是血絲,十分悲愴的樣子,倒是叫她一進來的時候沒察覺到。低頭一瞧,又看到她捂著嘴巴咳嗽的右手虎口處似乎有一道紅痕,應該是被細長之物勒過。
蘇簾暗暗狐疑著,仔細打量了這個屋子裡,目光卻不由停頓在了擺放著琺琅彩盆花的香幾後頭,哪裡靜靜躺著一枚光潤的木珠子,因與地板的顏色差不離,故而若非蘇簾目力果然,只怕也發現不了呢。
忙彎身將那珠子撿了起來,瞧著那木製和紋理,蘇簾不由瞳孔一縮。是仙桃木——而且是玄燁的那串仙桃木十八子手串上的某一顆!因為她問道了幽淡的龍涎香的味道!!那是玄燁獨用的香料!!
玄燁的仙桃木佛珠怎麼會掉在這裡?!那串桃木珠的絲線莫非是在這裡斷掉的?蘇簾心頭一個咯噔便想到了顏貴人右手虎口處的細痕,還有——她脖子上被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