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堂課就是半天時間,冗長枯燥的講解聽得李延慶呵欠連天,他感覺所謂的京城大儒甚至還不如姚師父有水平,姚師父比他們講都更加深透,他們只是照本宣科。
其實省試和發解試的考試內容完全一樣,只是省試的題量要大得多,三經新義也是考貼經,它考得不是理解深透,而是對經文的熟悉,根本沒有時間讓你草稿,必須直接在正捲上一氣呵成,而且不能有半點修改,有修改就是汙卷,連第一關都過不了。
這種嚴格的規定也是為了逼迫士子一遍遍地抄寫三經新義,抄一遍就至少要半年時間,很多士子花在抄書上的時間都是以年起算,十年八年很正常,耗費大量金錢、時間和精力,李延慶思考良久,他覺得自己走不了捷徑,不抄上兩遍他休想考上進士。
中午,他在茶館裡吃了一些糕點,便離開太學前往悅來客棧,今天他還有另一件事,他要送一本字帖給李清照,昨晚他答應趙明誠的。
悅來客棧汴京有三家,趙明誠夫婦住在梁門附近,就在州西瓦肆的斜對面,李延慶急著今天趕來,是因為他們明天就要離京了。
李延慶走進客棧,一直來到後院,後院有幾間小院子,他敲了敲其中一扇門,片刻,門開了一條縫,一個小丫鬟仰頭問道:“你找誰?”
“你主人在家嗎?我和他約好的。”
“他出去了,要晚上才回來。”
李延慶一怔,心中略有些失望,他們不在家,李延慶正要取出字帖,這時,院子裡傳來李清照輕柔的聲音,“小荷,外面是誰?”
李延慶心中大喜,連忙道:“大嫂,是我,我是延慶!”
“原來是李少君!”
李清照上前開了門,笑道:“明誠說你中午可能會來,讓我等你,果然來了,快快請進!”
李延慶走進院子,笑問道:“德甫兄不在嗎?”
“他父親的一箇舊同僚病了,他要去探望一下,晚上還要和幾個朋友去喝酒,可能要很晚才能回來。”
李清照請李延慶到客堂坐下,又讓丫鬟去點茶,李延慶從懷中取出字帖,遞給李清照,“字帖有兩本,一本是天子日常的文作,一本是南華經,我帶來了日常文作,如果大嫂喜歡南華經,我回去再換。”
“我無所謂,都很好!”
李清照開啟文作,她翻看了幾頁,趙佶的書法清麗脫俗,自成大家格局,李清照著實喜歡,滿臉笑容綻開,“那就說好了,我借閱一年。”
李延慶搖了搖頭,“借只是對外人的籍口,實際上我就送給大嫂了,不用再還我。”
“這。。。。”
李清照想了想,“好吧!我也送給少君一本詩集,你稍等片刻。”
李清照起身回屋了,不多時,她拿來一本自己的詩集,笑著遞給李延慶,“不能和你送的禮物相比,但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李清照當年一首如夢令便名動京城,在書坊裡也能看到她的詩詞集,不過那是雕版印刷,而李清照現在送給李延慶的詩集卻是她親筆寫的詩詞集,李延慶翻了幾頁,發現其中好多詩詞都是後世不知道的,她當然寫了不少作品,但流傳於世的卻只有那麼幾首。
“謝謝大嫂的心意!”
這時,丫鬟送來了兩盞茶,李清照喝了口茶,淺淺笑道:“說起來我應該多謝你,若不是因為你的緣故,我哪能喝到那麼好的美酒,李少君,師師對你情深義重啊!”
李延慶臉一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得尷尬地笑了笑,本來他還想利用這個機會問一問九真的情況,但現在這個情形,他問不出口了。
李清照注視著李延慶又道:“師師雖不幸身在樂坊,但那不是她的錯,她能出淤泥而不染,顯得她人品清高,我認識兩個奇女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