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該如何形容。明明知道卻又不知道,這種感覺就像學生在面對不擅長的科目一樣,既焦躁又噁心。這種心情一定沒有人能夠理解吧。
「不過,真奇怪呢。」
「哪裡奇怪?」
「如果是我搞錯了,那很抱歉。『牛首阿旁』簡單來說就是目標……也就是要讓我衰弱對吧?既然如此,那又是什麼?發現後輩的話,就邀請他到附近的房子——」
「…………這麼說來,的確如此。」
那不是「牛首阿旁」的力量?柳馬從沒聽過有人同時遇到裂嘴女和花子。怪異同時出現根本不可能,更何況是針對柳馬,那已經不是怪異了。
「如果對方的目標是我,那深春學姐被波及的意義何在呢?更何況在事情變成這樣之前,我跟學姐根本沒有任何接點……順便問一下,你現在還聽得見嗎?」
「嗯,聽得見。雖然很想幹脆把耳朵塞起來……但因為只有學弟你還是老樣子,所以勉強還能保持理智。」
「…………」
柳羽應該要開啟的信件——柳馬還沒開啟。讓深春學姐如此煩惱的聲音,恐怕就是『目標之證』。這時柳馬開始在意起讓柳羽明顯感到不快的蟲子團塊。雖然這件事可以單純當成惡作劇來結束,但那會不會是犯人為了避免柳馬以外的人成為目標而放入的呢?
不行,不管怎麼想都連不起來。柳馬完全搞不懂對方盯上深春學姐的意義。而且柳馬也不知道『聲音』對柳馬發出的搜尋委託是什麼。搞不懂的事情太多了。
「……其實,今天我也收到了奇怪的信件。」
「信件?那是一般的……不是學弟你認識的人寄來的嗎?」
「畢竟我的交友圈很小。十之八九跟深春學姐收到的是同樣的東西。」
雖然柳馬沒看過內容,但從不知為何干涉柳羽,以及校內廣播針對柳馬一個人這點來推測……不,幾乎可以確定。然而柳馬不明白的是,雖然牛馬先生會讓柳馬行蹤不明,但不會做出干擾校內廣播,甚至鎖定特定人物的行徑。至少鳳介不知道。
最讓事態複雜的是,柳馬不得不把這兩件事視為同一。所以柳馬要確認。
柳馬從口袋裡拿出被捏爛的信,在她面前毫不猶豫地開啟。
「咦!你要開啟嗎?為什麼?」
「…………」
柳馬不回答問題。學姐大概很在意信裡寫了什麼吧,她探出身子跟柳馬一起確認內容。雖然信紙的角落被蟲子啃掉了一點,但對文章毫無影響。
果然沒有異狀。一言一句都相同。
這下柳馬也順利成為目標了,不過柳馬明白了一件事。讓深春學姐精神上感到煩惱的『怨念廣播』,跟這個是完全不同的東西。如果相信鳳介的遺產,柳馬絕對會成為目標。雖然成為目標,但柳馬不僅什麼都沒聽見,甚至沒有任何變化。什麼都沒有改變。
「…………深春學姐,你是在開啟信的瞬間聽到那個廣播的嗎?」
「當然啊!所以我才搞不清楚狀況……真的很可怕。」
老實說,柳馬鬆了一口氣。雖然柳馬早已做好覺悟,但光是想象從現在這個瞬間開始,那個廣播會不斷從三年級的口中傳出,就讓柳馬覺得彷彿置身地獄。就這層意義來說,柳馬很尊敬她。乍看之下,她不像精神有問題,而且柳馬也不這麼認為。一秒一分鐘都不差,除了柳馬以外的所有順位者都像詛咒般不斷重複那個廣播,如果是柳馬,絕對無法忍受。就算再怎麼努力,一天就是極限……不,不可能。如果連雫都聽得見,柳馬絕對無法忍受。一個小時就是柳馬的極限。
看到柳馬無法釋懷的表情,深春學姐訝異地眯起眼睛。
「……你聽不見嗎?」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