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寺院的方丈很開通,並不為此事同楊華扯皮。
說起大相國寺,就不得不提天王殿中的壁畫。據說,這幾副壁畫都是唐朝大畫家吳道子手繪。
宋神宗熙寧七年時朝鮮的崔思訓帶了幾位畫家來寺,將寺內所有壁畫臨摹回國。
楊華前世也是一個大學生,對於這種難得一見的古蹟自然有相當的興趣,就命人燃起蠟燭,仔細地端詳起來。
話說,吳道子的畫也沒什麼開頭,壁畫上繪製的不過是一些佛門神話故事。楊華看了半天,感覺不到其中的妙處,正要叫人準備早飯,突然聽到身邊傳來金屬般的嗓音:“聽說這大相國寺本是戰國時信陵君的府邸,地方果然大呀!”
楊華回頭一看,原來是李鷂子。他笑道:“你一個党項人也知道這段故事?”
信陵君本名魏無忌,四戰國時代的魏國人,是魏昭王的兒子,魏安釐王同父異母的弟弟。信陵君在魏安釐王時期官至魏國上將軍,和趙國平原君趙勝、齊國孟嘗君田文、楚國春申君黃歇合稱為戰國四公子。
李鷂子長途奔襲開封,又接連苦戰,但精神依舊旺健,嗓子很是清亮,他一拱手:“稟楊侯,我也是聽廟中方丈同我說的。聽完他的話後,末將想了半天,有件事怎麼也想不明白。特意前來請教楊侯。”
“呵呵。你李鷂子自來就是個鬼精靈。也有想不明白地事情。”楊華指了指案桌邊地蒲團。示意他坐下。“說吧。”
李鷂子坐到蒲團上。道:“末將想不明白。信陵君那麼大地功勞。魏王為什麼不大用。但將他驅除去了趙國。戰國時。魏國地處中國心腹。從來就是暴秦東進地必由之路。若魏王重用信陵君。魏國未必那麼早衰落。有賢人而不用。魏王真昏庸嗎?”
楊華皺了下眉頭:“昏庸?不。我倒是覺得魏王精明著呢。是個有為君主。戰國末年。七國政治體制正由封建分封制向大一統地君主集權制轉變。只有集中國家所有力量。魏國才有力量與秦國抗衡。而信陵君門下有食客三千。並有自己獨立地封地。加上威望日顯。儼然是一個獨立地力量體制。不管對國家來說。還是對魏王地君權而言。都不可能忍受這樣一個脫離控制地小集團存在。”
“那麼。請教楊侯。我們河東鎮是不是一個脫離國家控制地小集團?”李鷂子問:“信陵君好歹還是魏王地弟弟。也被逼得遠走他國。侯爺可不是皇室成員啊!”
楊華沉默著將臉藏在燭光地陰影裡。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意思。我們河東鎮這麼多人地身家性命都壓在侯爺身上。總得要有個盼頭啊!這都打到開封來了。只要你說一句話。什麼事情不能做?”李鷂子大著膽子說。
“錯了,你真的弄錯了。”楊華嘆息一聲:“你我都是多年的生死弟兄,今日你既然說起這話,咱們弟兄就把話說開了吧。”
“末將洗耳恭聽。”
“趙家的國雲未衰。”楊華輕聲說。
“末將聽不明白。”
楊華:“鷂子,若我河東軍此刻逆而奪之,未必不能成事。可以後該怎麼辦。一邊是佔據半個城市的金人大軍,一邊是洶湧而來的討逆軍。到時候,趙家人未必不將整個河北都送給北奴,全力征討我河東鎮。我河東現在只有太原一地,現在加上開封一座孤城,能支撐多久?攘外必先安內,國人最擅長做這樣的事情。退一萬步說,真有那一天。官家肯定會認為,金人不過是要他的土地和金銀。而我,要的是他的命。孰重孰輕,很好選擇的。
若我中國再起內亂,金人貪婪,未必肯滿足於河北之地。
而太原扼守山西門戶,金人勢必取之。我河東一鎮將獨立應付整個金國大軍。
有各路討伐部隊,滅亡指日可待。
所謂國運就